张康乐猛地抬头,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像尖刀刺穿耳膜。他手忙脚乱地拔掉充电线,马柏全的手机屏幕瞬间熄灭,那张令他毛骨悚然的照片也随之消失。
可画面已经烙进脑海——他蜷缩在后台通道里,额角渗血,狼狈不堪。而这张照片,竟然被马柏全设置成了锁屏!
为什么?
他什么时候拍的?
他……一直在看着他?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张康乐浑身发冷,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病房里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护士站的灯骤然亮起,值班护士急匆匆地冲过来,一把推开病房门——
“病人心率异常!血压下降!”
张康乐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医护人员涌入病房,林姐的高跟鞋声也从走廊尽头急促逼近。他下意识将马柏全的手机塞进口袋,仿佛那是个见不得光的罪证。
“怎么回事?!”林姐冲过来,脸色煞白,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你不是在门口守着吗?!”
“我……我不知道……”张康乐声音发颤,手腕上的淤痕隐隐作痛。
病房里,医生正在紧急处理,护士快速调整输液速度,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终于渐渐平稳。
“感染引发的高热还没完全退,再加上刚才清创的刺激,病人身体负荷太大。”医生沉声解释,“现在暂时稳定了,但今晚必须密切观察。”
林姐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但转头看向张康乐的眼神依旧锋利如刀。
“你,”她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冰锥,“现在立刻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再来。”
“可是……”
“没有可是!”林姐打断他,目光扫过他手腕上的淤痕,又冷冷补充,“别让我说第二遍。”
张康乐张了张嘴,最终只能点头。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医院,夜风灌进领口,冷得刺骨。
口袋里,马柏全的手机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他心口发疼。
出租屋里,张康乐反锁房门,拉上窗帘,将马柏全的手机放在桌上,死死盯着它。
他应该等林姐回来就把手机交出去。
可那张照片……
他咬咬牙,再次插上充电线。屏幕亮起,依旧是那张锁屏——他蜷缩在后台通道里,额角的血迹在昏暗灯光下格外刺眼。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他犹豫了几秒,最终点开了紧急呼叫界面。
没有密码,他进不去主屏幕,但紧急呼叫界面能显示最近的通话记录。
“最近联系人”里只有寥寥几个名字,全是工作室的人,时间都在三天前。
**唯独最底下的一条,没有备注,只有一串号码,时间显示是……昨天凌晨两点十七分。
张康乐鬼使神差地记下那串号码,然后迅速拔掉充电线,屏幕再次熄灭。
他瘫坐在椅子上,额头抵着冰冷的桌面,脑子里一片混乱。
马柏全为什么会有他的照片?
为什么设置成锁屏?
那道旧伤……那句“喜欢你留下的勋章”……
还有这个深夜拨出的陌生号码……
一切线索像散落的拼图,却拼不出完整的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自己的手机,犹豫再三,最终拨通了那串号码。
“嘟……嘟……”
漫长的等待后,电话接通了。
“喂?”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带着明显的警惕。
张康乐喉咙发紧,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对方沉默几秒,突然冷笑一声。
“你是马柏全的人?”
张康乐浑身一僵。
“告诉他,别以为找人查我就能把事情压下去。”男人声音阴冷,“那道疤,他这辈子都别想抹掉。”
电话猛地挂断。
张康乐呆坐在黑暗里,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那道疤……果然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