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书房内只亮着一盏孤灯。顾墨尘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那块温润的玉牌,眼神幽深似海。门外脚步轻响,一道身影单膝跪地,低声禀报:“主人,查到了,是‘影杀’的人。”
“江临渊还真是念旧。”顾墨尘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为了杀我,连这等死士都舍得派出来。”
跪地之人微微一顿,声音压得更低:“他不知道您还活着……对吗?”
空气骤然凝滞,烛火忽闪了一下。
顾墨尘缓缓抬眸,目光冷冽如刀:“他知道的,不然不会选在今晚。”玉牌被他捏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暖玉的温润也驱不散那眼底的寒意。
“今晚是我回京的第七日,也是当年那场大火的忌日。”顾墨尘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裹着淬冰的棱角,“他算准了我会在此刻独处,算准了我会想起旧事分神。”
烛火映着他半边侧脸,黑袍上绣的暗纹在阴影里若隐若现。跪地之人不敢抬头,只听见主人指尖划过桌面的轻响,像在数着什么。
“影杀的人,向来只认信物不认人。”顾墨尘忽然笑了,那笑意比夜色更沉,“他既舍得把当年我送他的玉佩当信物,倒是比我想的更狠。”
他起身时黑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风。“去告诉影杀的首领,”声音陡然转厉,“想要我的命,让江临渊自己来取。”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窗棂上,如同谁在暗处的脚步声。顾墨尘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江府的方向,掌心的玉牌被体温焐得发烫——那是当年江临渊病中畏寒,他寻遍玉石匠人打磨的暖玉,如今倒成了索命的凭证。
“七年了,江临渊,”他对着沉沉夜色低语,“你终究还是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