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时,天花板上悬着的铜铃碎片正在轻轻摇晃。霉味和符纸焦味混在一起钻进鼻腔,让我想起孤儿院大火那天的味道。
手腕被符纸缠着,皮肤底下金纹和虎爪印记还在撕扯。我试着动了动手指,那些纹路就跟着扭动,像两条活生生的蛇在血管里打架。
"醒了?"太宰治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坐在一张破掉的长椅上,正用布擦着手枪。那动作让我想起小时候嬷嬷擦银器的样子。
织田作靠在墙边闭目养神,绷带下渗出的血滴在地上,在积水中画出歪歪扭扭的"救"字。
我想撑起身子,脑袋却突地一阵剧痛。耳边传来钟楼的轰鸣,和心跳渐渐合上节奏。镜子里我的倒影晃了晃,突然咧开嘴笑了。
"别看镜子。"织田作突然睁眼,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他手上的纹路比之前更深了,像是要从皮肤底下爬出来。
铜铃碎片突然发出刺眼的光。画面在我眼前炸开——二十年前的孤儿院,嬷嬷站在储物柜前,柜门缝里传出哭声。两个戴青铜面具的人站在她身后。
"这不是你的记忆。"镜子里的倒影开口说话,声音和我一模一样,却带着诡异的回音,"你只是个失败的容器。"
我猛地转头,看见镜中男孩从镜子里伸出手。指尖碰到我额头的瞬间,更多画面涌进来:火场里有人把我从储物柜拖出来,而柜子里还有一个哭喊的自己。
"住手!"织田作用绷带缠住我的手腕,掌心贴上我额头。他的体温滚烫,"记住痛觉,别信他说的。"
太宰治站起身,手按在枪柄上:"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因为..."我咬紧牙关,体内撕扯得更厉害了。皮肤下的经文脉络跳动着,像是要冲破皮肉。
教堂钟声突然轰鸣,震得玻璃渣簌簌往下掉。墙面刻痕渗出血珠,慢慢汇聚成"门将启"三个字。
地下室开始震颤,地面积水泛起诡异的涟漪。黑暗中传来脚步声,节奏和我体内金纹流动同步。
镜中男孩露出诡异的笑容:"欢迎回家,容器。"
我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嘶吼。铜铃碎片爆发出强光,映出无数个画面——嬷嬷流着泪写下"救"字,戴青铜面具的人往我手臂扎针,太宰治举枪对准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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