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轴发出锈蚀的呻吟,霉味混合着松脂香扑面而来。男孩将手掌按在铁柜中央凹痕,指尖因用力而发白。我嗅到空气里浮动的铁锈味,和二十年前大火那天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还记得这个吗?"他的声音有些发抖。虎爪印记突然灼烧般疼痛,瞳孔中倒映出柜子里蜷缩孩童的轮廓。那孩子背对着我们,单薄的肩膀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铜铃残片从颤抖指间滑落,在铁柜表面弹跳出诡异节奏。两个倒影在锈迹斑斑的金属表面逐渐重叠——一个是我苍白的脸,另一个是模糊不清的轮廓。天花板传来断续童谣哼唱,像是有人在隔壁房间轻轻摇晃摇篮。
"别碰那个柜子!"我猛地抓住男孩的手腕。他转头看我,金色瞳孔里跳动着烛光的倒影。墙上的金色符文开始旋转,汇聚成一道虚幻的门形。
三清尊神低语化作实质震颤,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画面开始抖动剥落,像被雨水打湿的旧照片。我看到嬷嬷站在火场边缘,怀里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而自己蜷缩在储物柜角落。
"你确定那是真实的记忆吗?"男孩后颈浮现与我相同的伤痕。他的手指慢慢抚过铁柜内侧,那里刻着歪歪扭扭的"救我"二字。虎爪印记逆向蔓延时皮肤下浮现经文脉络,喉间溢出野兽般的低吼。
潮湿空气凝结成冰晶坠地,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柜门吱呀作响,内部空间比实际深邃数倍。烛光晃动间,我看见那个蜷缩的孩子抬起头——是少年时期的太宰治,额角有道狰狞的伤疤。
"这不可能..."我后退半步,脚跟撞上地板上的铜铃残片。男孩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的指甲掐进我皮肤,那痛感真实得让人发颤。
"看着他。"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仔细看看你的替身。"
柜中少年缓缓转过身,胸口刻着"钥匙"二字。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发干。记忆碎片闪过:嬷嬷的摇篮曲、燃烧的天花板、戴青铜面具的人...
"你骗我。"我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男孩笑了,笑容却带着几分悲悯:"是你骗了自己。这些年你一直在逃,不是吗?逃出孤儿院,逃出横滨,现在又要逃开自己的身份。"
天花板的童谣声突然加大,像是无数人在齐声合唱。我捂住耳朵,却发现声音是从胸腔深处传来的。虎爪印记开始抽搐,像是要挣脱皮肤爬出来。
"为什么要救我?"我的声音有些发抖。男孩伸手触碰墙上符文,那些金色线条立即安静下来。
"因为你是容器。"他掀起衣袖,露出虎爪印记。暗红色泽突然变得鲜亮,像是被某种力量激活。"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钥匙在我这里。"
门外传来绷带手臂抓挠墙面的声音,像某种不耐烦的野兽。男孩突然踮脚凑近我耳边,温热的呼吸带着防腐药水的气味:"要躲进地下室吗?就像以前那样。"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几步。膝盖上的玻璃碎片扎得更深,血顺着小腿流进鞋袜。这痛感让我清醒——我确实还活着,还能感受到疼痛。
"你是谁?"我的声音有些发抖。男孩歪着头看我,眼神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不记得了吗?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啊。"
他伸手想碰我脸,我下意识地躲开。这个动作让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还是说..."他慢慢收回手,"你宁愿相信那些虚假的记忆?"
地面突然震动,裂缝蔓延开来。那些裂缝形状诡异,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形。
"听着,"我强装镇定,"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我不是容器,不是钥匙,更不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归来者。"
男孩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明明知道真相,却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话音未落,天空中那片猩红眼睛组成的帷幕突然翻涌起来。一阵刺耳的齿轮声从地下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他们来了。"男孩的表情变得严肃。我正要开口,忽然感觉后颈一凉。回头看见一只缠满绷带的手臂从地缝里伸出来,手指已经搭在我衣领上。
"跑!"男孩大喊。
我们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更多的响动。越来越多的绷带手臂从地面裂缝钻出来,像是某种恐怖植物的藤蔓。男孩拉着我拐进一条小巷。这里的建筑更加诡异,窗户排列毫无规律,墙面上浮现出暗金色的纹路。
"停下!"男孩突然拽住我。我差点撞上墙壁。那些暗金纹路竟然是流动的,像有生命般在墙面游走。
"这是归门会留下的封印。"男孩的手指轻触墙面,纹路立刻安静下来,"他们想困住你,但这次我会阻止他们。"
我盯着他手腕上的虎爪印记:"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和我一样的印记?"
男孩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因为我是你的守护者。从一开始就是。"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孤儿院的大火吗?"他看着我,"当时有人把你从储物柜里救了出来,但没人知道柜子里还有另一个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个人是我。"他说,"我替你留在了那里。"
天空突然炸响惊雷,雨点砸在地面上竟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那些缠满绷带的手臂越来越多,已经开始攀爬建筑物。
"没时间解释了。"男孩抓住我的手腕,"跟我来。"
他带着我穿过迷宫般的小巷,最终停在一栋看起来还算完好的建筑前。门口挂着一块斑驳的牌子,上面写着"横滨市立孤儿院"。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一阵晕眩。记忆碎片闪过:嬷嬷的摇篮曲、燃烧的天花板、戴青铜面具的人...
"进去吧。"男孩推开门,"这里才是我们的起点。"
我不由自主地迈步向前,却在跨过门槛的瞬间停下。地板上有一串暗红色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走廊深处。那些脚印,和我的鞋码一模一样。
我盯着那串暗红脚印,它们正在缓慢地渗入地板。男孩的手搭上我的肩,指尖冰冷刺骨。
"你总是这样。"他轻声说,"每次都要我逼着往前走。"
墙上的暗金纹路突然亮起,像是回应他的话。雨点砸在窗玻璃上发出金属碰撞声,但那些窗户明明已经碎裂多年。
"还记得那个雪夜吗?"男孩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你把我塞进储物柜,自己去引开他们。"
我太阳穴突跳,喉咙发干。记忆里确有那样一个雪夜,可我记得的是自己蜷缩在柜子里,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你骗我。"我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男孩笑了,笑容却带着几分悲悯:
"是你骗了自己。这些年你一直在逃,不是吗?逃出孤儿院,逃出横滨,现在又要逃开自己的身份。"
天花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灰尘簌簌落下。那些绷带手臂还在门外抓挠墙面,像某种不耐烦的野兽。
"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是容器。"男孩伸手触碰墙上纹路,那些金色线条立即安静下来,"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钥匙在我这里。"
他掀起衣袖,露出虎爪印记。暗红色泽突然变得鲜亮,像是被某种力量激活。门外传来玻璃碎裂声。
男孩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准备好迎接真相了吗?"
他的指甲掐进我皮肤时,我忽然想起嬷嬷临终前的表情——那扭曲的面容与此刻男孩的笑容完全重合。
-----------------我盯着那串暗红脚印,它们正在缓慢地渗入地板。男孩的手搭上我的肩,指尖冰冷刺骨。
"你总是这样。"他轻声说,"每次都要我逼着往前走。"
墙上的暗金纹路突然亮起,像是回应他的话。雨点砸在窗玻璃上发出金属碰撞声,但那些窗户明明已经碎裂多年。
"还记得那个雪夜吗?"男孩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你把我塞进储物柜,自己去引开他们。"
我太阳穴突跳,喉咙发干。记忆里确有那样一个雪夜,可我记得的是自己蜷缩在柜子里,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你骗我。"我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男孩笑了,笑容却带着几分悲悯:
"是你骗了自己。这些年你一直在逃,不是吗?逃出孤儿院,逃出横滨,现在又要逃开自己的身份。"
天花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灰尘簌簌落下。那些绷带手臂还在门外抓挠墙面,像某种不耐烦的野兽。
"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是容器。"男孩伸手触碰墙上纹路,那些金色线条立即安静下来,"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钥匙在我这里。"
他掀起衣袖,露出虎爪印记。暗红色泽突然变得鲜亮,像是被某种力量激活。门外传来玻璃碎裂声。
男孩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准备好迎接真相了吗?"
他的指甲掐进我皮肤时,我忽然想起嬷嬷临终前的表情——那扭曲的面容与此刻男孩的笑容完全重合。
走廊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伴随着孩童断续的抽泣。男孩瞳孔中闪过一丝猩红,像是烛火映照下的血珠。
"他们找到入口了。"他松开我的手腕,转身面向楼梯转角,"你听见了吗?那些被锁在地下室的..."
尖锐的指甲刮擦声打断话语,某种潮湿腥臭的气息顺着楼梯蜿蜒而上。我的虎爪印记开始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走。
"跟我来。"男孩扯开衣领,露出脖颈处暗红色的经文刺青。那图案正与墙上纹路同频脉动。
地下室铁门在我们面前吱呀作响,门缝间渗出黑色雾气。男孩将手掌贴在锈蚀门板上,指缝间溢出诡异的金光。
"记住,"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否认自己的眼睛。"
铁门轰然洞开的瞬间,腐烂的纸钱如蝶群般涌出。台阶下方传来此起彼伏的啜泣,混合着经卷翻动的沙沙声。
我看到第一级台阶上有新鲜的血脚印,和地板上的痕迹完全吻合。男孩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像是浸泡在水中的墨迹。
"等等。"我抓住他的衣角,"你的名字..."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白部分竟浮现出细密符文:"你早就知道的。"
潮湿的台阶在脚下发出粘腻响动,手电筒光束里漂浮着无数金色尘埃。那些尘埃聚合成模糊影像:戴青铜面具的人影、襁褓中的婴儿、被铁链贯穿的躯体...
地下室深处传来铁器相撞的巨响,震得头顶蛛网簌簌抖落。男孩突然停步,手指抚过墙面某处。
"你看。"他指着墙缝间探出的半截铜铃残片,"和你从储物柜带出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后颈发凉,记忆突然闪回二十年前的雨夜。嬷嬷将襁褓塞进我怀里时,手腕上的虎爪印记正在渗血。
"那不是我..."话音未落,地下室尽头传来玻璃碎裂声。数以百计的灯笼同时亮起,照亮了整间地下室。
无数孩童蜷缩在墙角,每个人胸前都刻着"钥匙"二字。最年长的那个抬起头,露出与少年太宰治一模一样的脸。
"欢迎回家。"所有孩童齐声开口,声音却来自地下室每个角落。墙角的青铜面具在灯光下泛起冷光,面具中央的虎爪印记正在缓缓蠕动。
男孩突然发出痛苦呻吟,跪倒在地。他的手指深深抠进地面,抓起一把混着碎牙的黑土。
"他们来了!"他仰头大喊,双眼涌出暗红色液体,"快选择!要么成为容器,要么..."
尖啸声撕裂空气,我看到自己的影子突然站起来,独自向地下室深处走去。影子后颈浮现的伤痕,与男孩身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