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手腕上的金红锁链在收紧,皮肤下的经文纹路开始发烫。镜像男孩的笑容变得狰狞,他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动,更多锁链从地面钻出。
"醒醒!"太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挡在我和镜像男孩之间,袖口的符文闪着刺眼的光,"别让他控制你的意识。"
但我已经动不了了。那些锁链像是有生命般往我血管里钻,每根神经都在撕扯。虎爪印记突然爆发出强光,和锁链产生共鸣,天空中的"门"字图腾开始旋转。
织田作的零件在地上拼出完整的警告:"记住痛觉!"
痛觉?我低头看着缠绕在身上的锁链,突然笑了。如果我是复制品,那为什么会痛?为什么会感受到锁链的温度?
"你在笑什么?"镜像男孩皱起眉头。
"我在想,"我抬起被锁链勒出血痕的手腕,"你为什么不敢承受痛苦?"
他表情变了。那些缠绕在我身上的锁链突然开始抽搐,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住手!"他尖叫起来,"你不该反抗的!"
但我已经尝到了胜利的味道。虎爪印记的光芒越来越盛,锁链开始从末端崩解。太宰抓住我的肩膀往后拖,但镜像男孩猛地扑过来,双手按在我的胸口。
剧痛袭来。我能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寒意,直刺心脏。但就在这一刻,我看到了——他脖颈处有一道伤疤,和我记忆中嬷嬷给我打针时留下的针孔位置一模一样。
"你..."我喘着气开口,"你才是那个..."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天空中的巨门突然发出轰鸣,蓝金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归门会的祭司们齐声吟唱,金属化的人群开始向我们围拢。
"别看他眼睛!"太宰把我拉到身后,袖口的符文和祭司们的铜铃产生共振,"你的力量还在流失。"
但我已经知道了真相。镜像男孩的表情越来越慌乱,他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那些金红锁链不再听他指挥,反而开始侵蚀他的皮肤。
"救自己。"织田作最后的零件拼出这句话,然后彻底碎裂。
我冲向镜像男孩,他想要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的手掌相触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吸力爆发开来。我看到无数画面从他眼中闪过——储物柜里的铁链声、嬷嬷颤抖的手、还有...还有一个蜷缩在实验台上的男孩。
"这才是真正的你。"我说,"而你,只是个失败品。"
天空中的巨门开始闭合。镜像男孩的身体化作金红雾气,在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露出和嬷嬷一样的表情。
"这才是你的归宿。"
我站在原地,看着掌心的"门"字印记渐渐平静。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金属化的人群正在变回普通人。
太宰拍了拍我的肩膀:"干得不错。"
我转头看他,发现他的袖口还在发光,但眼神比之前柔和了许多。织田作的零件已经完全消失,只有地上淡淡的"继续前行"字样证明他曾存在过。
钟楼的方向传来低沉的轰鸣。我知道这还不是结束,但至少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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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着血雨吹过钟楼广场,我的虎爪印记还在隐隐作痛。太宰袖口的符文光芒暗淡下来,他靠在路灯杆上,看起来比我还要疲惫。
"你早就知道真相对吧?"我问他。
他耸耸肩:"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发现。"
远处传来警笛声,但那些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归门会的祭司们都消失了,金属化的人群也恢复了正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我能感觉到不一样了。皮肤下的纹路依然存在,它们安静地游走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接下来呢?"我问。
太宰直起身,朝钟楼方向走去:"去完成它。"
我跟在他身后,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清晰。路灯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一道道通往过去的路标。
"你知道吗,"他突然开口,"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改变这一切。"
我没有说话。经过那个熟悉的便利店时,我看见橱窗倒映出自己的影子。那个影子眨了眨眼,对我笑了笑。
黎明前的黑暗最深沉,但我知道,太阳总会升起的。
-----------------------我听见血珠砸在地面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咬破了嘴唇。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反而让我更清醒。
镜像男孩的瞳孔剧烈收缩。他脖颈处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底下流淌的金红色光芒。那些缠绕在我身上的锁链突然倒转方向,像毒蛇般扑向他。
"你做了什么?!"他后退一步,脚下的影子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太宰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跑。"
我们冲进钟楼小巷时,身后传来玻璃爆裂的声响。金属化的人群正在苏醒,他们的脚步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去哪?"我喘着气问。
太宰没有回答。他的袖口再次亮起刺眼的光,照亮墙上某处暗门。那扇门上刻着和我印记相同的符号,但比我的要完整得多。
追击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太宰将手掌贴在符号中央,轻声说:"进去吧。"
"你呢?"
"我要拖住他们。"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密密麻麻的针孔,"这些家伙最讨厌见到这个。"
我想说什么,却被他推进了暗门。最后一瞥是他的背影——那个总是带着笑意的男人,此刻站得笔直。
门在我面前合上。黑暗中传来织田作的声音:"继续走。"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手掌大小的镜片。每经过一面镜子,都能看见不同的画面:穿白大褂的人影、注射器的寒光、还有无数个蜷缩在角落的男孩。
突然有脚步声从背后传来。我转身时,却只看到镜片里的影像在晃动。某个画面里的男孩抬起头,对我露出和镜像男孩一模一样的笑容。
"你逃不掉的。"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里每一面镜子,都是你的牢笼。"
我握紧拳头往前冲。那些镜片开始震颤,映出的画面越来越快。直到撞上尽头的墙壁,掌心的印记突然发出灼热的温度。
墙在眼前融化了。我跌进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四周的镜片拼接出完整的"门"字图案。正中央站着一个人。
是刚才在钟楼广场消失的那个神秘身影。
她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黑色制服上别着归门会的银色徽章。但最让我不安的是她的脸——分明是我自己的倒影。
"欢迎回家。"她开口说话时,所有镜片同时震动,"真正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