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的玫瑰刺勾住了睡衣,明音却顾不上疼痛,拼命往前跑。身后传来保镖的呼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扫来扫去。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苏建明的怒吼声划破夜空。
明音不敢回头,凭着记忆往别墅的后门跑。外婆说过,老房子在城南的旧巷,只要跑出这个别墅区,往南一直走就能到。
脚下的石子硌得脚底生疼,她才想起自己没穿鞋。但现在根本没时间管这些,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不断向前。
终于看到了后门的栅栏,明音用尽力气翻过栏杆,重重摔在外面的马路上。膝盖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疼得她差点晕过去。
身后的保镖已经翻过栅栏追了上来,手电筒的光越来越近。明音咬着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冲进旁边的小巷。
小巷里堆满了杂物,散发着垃圾桶的馊味。明音在狭窄的巷子里七拐八绕,凭着小时候在外婆家捉迷藏的经验,专挑最难走的路跑。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明音靠在一堵破旧的墙上大口喘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睡衣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膝盖和手肘都在流血,脚底更是磨出了好几个水泡。
巷口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明音慌忙躲到垃圾桶后面。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窗里透出苏建明阴狠的脸。
等车走远了,明音才敢出来。她辨了辨方向,朝着有微弱灯光的地方走去。路边的路灯忽明忽暗,照着她孤单而狼狈的身影。
突然,天空中响起一声闷雷,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下来。没过几分钟,小雨就变成了瓢泼大雨,把明音浇得浑身湿透。
雨水打在脸上生疼,视线也变得模糊。明音缩在一家关门的杂货店屋檐下,看着雨水在地面汇成小溪,心里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更不知道外婆说的备用钥匙到底藏在老槐树下的哪个石板下。
手机早就被摔坏了,身上没有一分钱,连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她就像一片被狂风暴雨打落的叶子,在陌生的城市里漂浮。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阵阵雷声。明音从小就怕打雷,每次打雷外婆都会把她搂在怀里,捂住她的耳朵给她讲故事。现在雷声在耳边炸响,她却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明音抬起头,看到一位穿着雨衣的老爷爷,正举着伞看着她。是巷口杂货店的张爷爷!她小时候经常来买零食,张爷爷总是偷偷多给她几颗糖。
“张爷爷!”明音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
“快进来躲躲雨。”张爷爷把她拉进店里,关上门,“你不是跟着外婆住吗?怎么会在这里?还弄成这样?”
明音哽咽着,把事情的经过断断续续地告诉了张爷爷。张爷爷听完,气得直拍桌子:“这群畜生!简直不是人!”
“爷爷,您能帮我吗?”明音抓住他的手,眼睛里充满了恳求,“外婆说老槐树下的石板下有备用钥匙,我想回家找外婆。”
张爷爷看着她满身的伤痕,心疼地叹了口气:“傻孩子,你外婆昨天就被他们派人接走了,说是接到乡下亲戚家暂住,我刚才还看到老房子门口有陌生人守着。”
明音的心猛地一沉:“接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下午,我看到你外婆哭着被塞进车里,还拼命喊着你的名字。”张爷爷皱着眉,“他们肯定是怕你外婆碍事,故意把她转移了。”
外婆被带走了!明音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过去。难怪外婆会发那条短信,原来她早就预感到危险了。
“那怎么办……”明音的声音带着绝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找不到外婆了……”
“别慌,别慌。”张爷爷拍着她的背安抚,“你外婆走之前偷偷给了我一个信封,说如果看到你,就把这个交给你。”
他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明音。信封上没有字,摸起来里面硬硬的,像是一张卡片。
明音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外婆熟悉的字迹:“乖孙女,密码是你的生日。去城西的疗养院找李医生,他是外婆的老朋友,会帮你的。别担心外婆,等风波过去,我们一定能再见面。”
“疗养院……”明音攥紧银行卡,眼泪滴在纸条上,晕开了墨迹,“谢谢爷爷,我现在就去!”
“这么大的雨怎么去?”张爷爷拦住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伞和一些零钱,“我给你叫辆出租车,你把地址记好,路上小心。”
明音接过伞和钱,深深鞠了一躬:“爷爷,谢谢您!”
“傻孩子,快走吧。”张爷爷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她上了出租车,“记住,一定要好好活着!”
出租车驶进雨幕,明音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紧紧攥着那张纸条。外婆说会再见面的,一定能再见面的。她望着车窗外被雨水模糊的月亮,在心里默默说:外婆,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