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开心

姜小暖声音慢慢的，四个字拉的很长，尾音翘起来，意味深长。

“得偿所愿？”

她眼神斜过来：“是什么呀？不和我说说吗？”

一字一顿道：“男、朋、友！”

一般她这样说话的时候心情还算不错，但多有一些恶作剧的坏心思。

无非是看人为难罢了。

祁行无奈地看着她眨了眨眼，连眼圈都没红一点就开始故作委屈：“男朋友居然瞒着我和别人有了小秘密，真是好伤心啊！”

“男朋友”三个字还刻意咬了重音。

这种假的刻意的样子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祁行笑了笑，这回却没如她的意，坦坦荡荡开口：“因为被女朋友承认了名分，这么多年的愿望成真，当然是‘得偿所愿’了。”

像是回敬，祁行也加重了“女朋友”的读音，但他说的很慢，每个字都像是从唇齿中重重碾过一样，又狠又重，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这也难怪。

任谁追求心上人十几年终于被承认都是要激动的。

姜小暖理解。

“老师怎么知道？”姜小暖很自然的改口，“你们连这个都和他说，什么关系来的？”

“医生和病人的关系。”祁行笑道，“想从我这儿攀关系可没门路。”

八年前，祁行和祁言被找到之后，因为姜小暖身份特殊，地下室里的事情没能瞒住。

消息传到老宅，祁家的老爷子当场发了很大的火，把两人接到了自己身边养着。他很看重这两个优秀的孙子，为了尽可能降低这件事对两人的影响找了许多有名的心理医生，德尔林正是那里面最有名望的一位。

这或许也是姜小暖最终选择他的原因之一。

谁知道呢。

姜小暖甩锅很干净：“这话都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哦。”

“是，我说的。冤枉我们好学生了，真是抱歉。”

即便知道这话是在哄人，作为被哄的那个还是很难不开心。

姜小暖仰起头，从鼻子哼了一声。

骄傲极了。

不过……

“你真的很信任老师呢。”

生意场上的人最是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前一天还针锋相对，第二天就能把酒言欢，一张皮囊演出千百个角色，三道两面信手拈来，面子上的工作比谁都做的到位，唯独真心藏得最深。

不是姜小暖自夸，能让当年防备心最重的两人把自己“招供”出来，绝对不是简单的医生能办到的。

要知道，那会儿连她自己都懵懵懂懂，没怎么意识到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离开了红豆杉树墙，尖顶建筑高高耸立，上面的钟楼十分显眼，透过镂空的石窗能隐约看到里面金属的反光，巨大的玫瑰窗绚丽夺目。

“不算是。”祁行牵住姜小暖的手，“我和阿言没打算理会他们，但德尔林教授猜到了。”

他们，自然是那群心理医生。

“那看来他有帮到你们。”

抬头看着那漂亮的玫瑰窗，耶稣基督手托圣珠悲悯地看着世人，天使、狮子、牛和鹰环绕着祂，天使赐福，沐浴阳光。

姜小暖轻轻说：“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