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大校园里，掺着凉气的风吹过每个行人的面颊，即使是冬天依旧铺开大片浓密的绿意。

姜小暖和祁行就正走在一片被修剪成墙状的欧洲红豆杉中，红色的浆果在浓密的绿里十分显眼。

这篇红豆杉年份不短了，但高度却十分有限，目测不到三米，每年都有专门的人对它们的外表进行修剪维护，一丛丛，一排排修剪整齐，排列密实的红豆杉间夹着石砖铺成的小道，隔一段还能看到干净的长椅被摆在树下，是个十分适合散步约会的好去处。

祁行把被姜小暖扯开的围巾重新围紧，对照着咖啡馆老板好心赠送的地图确定两人的位置。

“穿过这片红豆杉墙就到礼拜堂了，要进去看看么？”

“可以吗？”姜小暖有些惊讶，“我以为这些地方是很严肃的。”

祁行收回地图，点点头，“的确是很严肃的地方，许多教徒会在这里进行礼拜，寻求安宁。但并不抗拒访客的参观。”

姜小暖的表情略带了一些疑惑，她眨了眨眼，似乎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地方会放任外人前来打扰。

祁行自觉为她解释：“H大是Y国最早的学校之一，由教会创办，学校礼拜堂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教堂，而在天主教的解释中，教堂是上帝降临于人间的象征是‘上帝的殿’和‘天国的预尝’。上帝是所有人的父，那么教堂自然是所有子女的‘家’，应向所有人开放。”

他的声音清冽，如同早春破冰而出的山涧溪水，泠泠悦耳，垂眼时不经意乍泄的温柔驱散了其中的冷意，便只剩下了娓娓而来的缱绻：

“耶稣基督在世传道时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祂与税吏、罪人、外邦人一同坐席，所有寻求真理的人都受到祂的欢迎。祂对第一批门徒说‘你们来看看吧！’，祂离开时，又叮嘱门徒们‘去使万民成为门徒’，参观教堂也是福音传播的途径，教徒们认为安静地参观教堂，欣赏其艺术、感受其宁静，是一种无声的福传……所以每一个教堂都欢迎人们的来访，无论他们信仰深浅，有无信仰。”

姜小暖不怎么懂这些，她对国内盛行的佛教、道教之类都不是很了解，更别说国外的了，就跟听故事一样听祁行给她科普。

偶尔还流露出一丝惊叹。

姜小暖是单眼皮，眼睛偏细长，是漂亮的丹凤眼，平日里看人的时候总是清清冷冷的，垂眼时总让人错觉是在睥睨，不怒自威的气势足足的。

但她这会儿好奇一样抬着头，张大的眼睛很亮，就显得懵懂无害起来。

有一种很好挼的感觉。祁行想。

他忍不住笑了笑，低头用鼻尖和她碰了碰：“其实发展到现在，教堂已经成为了一种旅游文化，它能带来的收益也不可小觑。”

他的动作很突然，姜小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退回去了。

祁行表情认真：“怎么样，暖暖要不要去看看？”

姜小暖没回答，默默盯着祁行的脸，似乎是好奇他脸皮的厚度。

半晌，笑了。

“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