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在木地板上流淌成金色的溪流。
谢言一的睫毛在晨光中轻颤,像一只将醒未醒的蝴蝶,半梦半醒间,他隐隐约约闻到了一点栀子花的香味。
他揉捏着眉头轻轻地推开了临喻的房门——霎时间,浓烈的栀子花香混着某种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谢言一心头猛地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
临喻整个人陷在被褥里,脸色惨白得像蒙了一层冷霜,细密的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将鬓发浸得透湿。他死死攥着被角,指节发青,仿佛要把自己裹进一个密不透风的茧里。
谢言一的指尖刚触到临喻的额头便猛地一颤——那温度烫得吓人。他拿出信息素阻隔剂,给临喻的全身喷了个遍,然后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临喻的身子在他怀里冷得像块冰,唯有滚烫的呼吸急促地扑在他颈间。昏迷中的人眉头紧锁,睫毛不安地颤动,苍白的唇紧紧抿住。
谢言一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低着头沉思。
不一会儿医生走了出来喊了一句:“谁是临喻的家属。”
“我是。”谢言一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医生摘下口罩,将报告单轻轻递过来,"检查结果显示,患者分化成了omega属性。"
谢言一接过报告单的手指微微发颤,诊室外的走廊传来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隐约的栀子花香,在沉默中发酵。
看着那张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色的纸张,分化本该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但想起临喻皮肤上鲜红的伤口,内心不由的担心起来。
谢言一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走到临喻的床边坐下。
他拉起临喻的手揉了揉,那双如凝脂般的手,纤细得让人心生怜惜。
他凑近临喻,还能闻到一点淡淡的花香,谢言一嘴角勾了勾,释放了一点信息素。
临喻迷迷糊糊的抓住谢言一的手腕,想凑近点闻,谢言一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临喻紧紧抓住。
谢言一撑着身子,盯着临喻看:嗯,瘦了。
谢言一的呼吸轻轻拂过临喻的额头,温热的气息让他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
临喻缓缓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谢言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正近在咫尺。
临喻想将他推开,可身体软绵绵的使不我不要了 出半分力气,那点微弱的推拒倒像是小猫挠痒痒般:“你……干什么?”
谢言一低笑一声,慵懒地站起身,手腕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温度:"也不知道是谁,刚才非要闻我的信息素,抓着我的手不肯放。"
临喻耳尖发烫,整个人翻过身去,把脸深深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截泛红的脖颈。被单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空气中还飘散着未散尽的信息素,甜得让人心尖发颤。
“你说你为什么那么依赖我的信息素?”谢言一抱着手明知故问道。
临喻想起来后将头埋得更深了,那块洁白无瑕的腺体彻底暴露了出来,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没有一丝被沾染过的痕迹。
谢言一的目光骤然暗了下来。这样毫无防备的Omega腺体,若是......他指尖无意识地攥紧,指节都泛了白。
"你..."他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哑,"平时就这么随便暴露腺体?"
临喻这才意识到什么,慌忙伸手去遮,耳尖红得滴血。
谢言一突然俯身,让临喻看着自己的眼睛。两人呼吸交错间,他声音低得危险:"要是遇到别的Alpha,你也这样?"
临喻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浑身一僵,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缩了缩。他慌乱地垂下眼帘,偏过头,长睫不停颤抖,连呼吸都变得轻浅而不规律。
"我、我没有..."他的声音细若蚊吟,几乎要淹没在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中。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单,骨节都泛起青白。
当谢言一的呼吸喷洒在后颈时,临喻整个人都僵住了。腺体处传来陌生的战栗感,让他眼眶不自觉地泛起湿意。他死死咬住下唇,生怕泄出一丝软弱的呜咽。
直到谢言一松开手,临喻仍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余光扫见谢言一向后退,他才慢慢松开被咬得发白的唇瓣,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发烫的腺体,又像被烫到似的迅速缩回手。
临喻从床上坐了起来:“该去学校了。”“我给老师请假了,你还得留在医院再观察一会儿。”
“对了,药费你还没给我呢,加个联系方式你转我把。”谢言一道。“嗯,好。”
其实谢言一根本没打算让他给钱,只是想要临喻的联系方式而已,反正他也不缺这点钱。
加上后,谢言一假装在思索,然后蹦出一句:“算了你不用给了。”“啊?那怎么行。”“嗯……你下次请我吃饭吧。”“那……行吧。”
“可以出院了。不过分化初期结合热可能不太稳定,回去后要注意身体变化。"医生提醒道。“好的,谢谢医生。”
这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临喻提着几支抑制剂和谢言一站在医院门口,“这儿离我家挺近的,我走回去就行。”临喻抬头望向谢言一。“嗯,那注意安全。”
临喻家住在板桥南巷,里面没有多少住户,现在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了,只剩下几盏路灯泛着暖黄的光芒。
临喻走到转角处,突然发现家门口蹲着几个人,看上去足足有五个,他定睛一看,赵嘉淮正蹲在中间跟他们嬉皮笑脸地说着话。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留下一排泛白的月牙印。冷汗顺着脊背无声地滑下,像一条冰冷的蛇在皮肤上蜿蜒。视野开始扭曲变形,熟悉的景物在眼前溶解成模糊的色块,耳膜鼓动着放大的心跳声——咚、咚、咚——每一下都像重锤砸在胸腔。喉咙发紧,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缓缓收紧,所有求救的词汇都碎在齿间。
临喻的第一反应是逃跑,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头晕,用着最后的理智边跑边给谢言一打电话。
这时赵嘉淮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让跟他一起的那几个人去追。
谢言一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无奈下他又想起了周望,电话接通,临喻喘着气带着恳求的语气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可以来我家一趟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开口道:“等我。”
临喻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他靠墙蹲下,只感觉脑袋越来越沉。
就在这时,赵嘉淮追了上来,还没等临喻站起来,他就掐住了临喻的脖子。
赵嘉淮掐住他脖子的手仿佛烙铁,滚烫又窒息。他眼前发黑,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发软,Omega的本能让他几乎想要屈服。
“你……放开……”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颤抖。
赵嘉淮突然闻到了从临喻身上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味,他冷笑一声,指节收紧,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都这种时候了,还在逞强?你的信息素……可骗不了人。”
临喻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外溢,栀子花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而alpha的气息强势地压制着他,让他四肢发软。他咬着嘴角,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试图用疼痛维持清醒。
这时,面前的alpha突然被打倒在地,他的几个跟班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临喻的视线已经模糊,滚烫的呼吸灼烧着喉咙。他艰难地抬起头,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瞳孔一缩—— 谢言一。
Alpha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眉宇间压着骇人的戾气。他周身的信息素骤然爆发,像一柄出鞘的利刃,带着极强的压迫感,瞬间撕裂了赵嘉淮的Alpha威压。
“你们谁他妈再敢动他一下。” 谢言一的声音低沉狠厉,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裹挟着冰冷的怒意。
赵嘉淮脸色骤变,显然没料到会是他。他阴鸷地盯了临喻一眼,又忌惮地看向谢言一,最终冷笑一声:“行,今天算你狠。”
他一挥手,带着人迅速消失在巷子深处。
谢言一蹲下来满脸心疼地看着临喻,帮他擦掉嘴角的血,释放信息素安抚他。
“你怎么来了?”临喻微微抬头,有气无力道。“对不起,你给我打那么多电话我没接到。”
“那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加了姚老师联系方式,她告诉我的。”
“疼不疼。”“不疼。”
谢言一看见临喻露出的锁骨上有一个烟疤,他心里更酸了:“这个,也是他弄的?”“他经常欺负你吗?”“不是……”
不等临喻说完,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临喻。”
是周望,他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汗珠正大颗大颗地从额头流下来,看见谢言一握着临喻手腕的手,他皱了皱眉
周望的声音像一记闷雷,瞬间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临喻艰难地转过头,看到周望站在巷口,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锋利的下颌线滴落。他的目光在触及谢言一搂着临喻的手臂时骤然变冷。
"放开他。"周望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裹挟着压抑的怒意。
谢言一纹丝不动,反而收紧了抓着临喻手腕的手。空气中两股Alpha信息素激烈碰撞,火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周望..."临喻虚弱地开口,却被谢言一打断。
"他现在需要的是抑制剂,不是你的废话。"谢言一收起信息素慢慢站起来,冷笑着看向周望。
“抑制剂?”周望反应过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底翻涌着暴戾。他大步上前,却在看到临喻潮红的脸颊时猛地停住——结合热的症状已经很明显了。
"我带他去医院。"周望伸手就要去拉临喻。
谢言一挡开周望的手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锋,火花四溅。临喻被夹在中间,滚烫的皮肤能清晰感受到两个Alpha剑拔弩张的气场。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呼吸越来越急促。
"别吵了..."临喻的声音细若蚊呐支撑着站起来,“我想回去,不用去医院。”
周望咬牙道:"先送他去医院,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谢言一冷哼一声,但手上的力道放轻了些。就在这僵持的瞬间,临喻的身体突然软软地向前栽去——
"临喻!"
两只手同时伸出,周望快了一步将人接住。谢言一的手悬在半空,脸色阴沉得可怕。
谢言一站在原地,突然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带走他?"
周望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你要是真为他好,就别在这浪费时间。"
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两个Alpha的暗涌在沉默中持续发酵。最终,谢言一迈步跟了上去,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
"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