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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车窗外的霓虹灯在水幕中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斑。我靠在后座上,手指摩挲着手背那道已经消失的龙形纹路。它来过,又走了,可那种力量感还留在血液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养母的消息像根刺扎在心里:“默默,今晚回家吃饭吗?妈包了饺子。”
我摸着屏幕,指尖微微发颤。八年了,她一直是我唯一的温暖。可现在,我知道自己不是被遗弃的孩子,而是被人抢走的身份。
“小伙子,到了。”司机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抬头,林氏集团总部大楼矗立在暴雨中。玻璃幕墙倒映着我的身影,狼狈不堪,却眼神坚定。八年了,我终于站在这儿。
我付了车费,推开出租车门。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刺骨。我深吸一口气,朝大门走去。
门口站着两个保安,穿着整齐的制服,正靠在门边抽烟。看到我走近,其中一个人抬眼扫了一眼,嗤笑一声:“哪来的叫花子?”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我要进去。”
“登记。”另一个人懒洋洋地递来一个本子,“姓名、电话、来访事由。”
我没接。“林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哟呵,疯了?”
我往前一步,声音平静:“你们现在跪着,还能活命。”
“你说什么?”那人猛地站起来。
“林家的狗,也越来越没眼力了。”我说。
话音刚落,一只拳头就朝我面门砸来。
我侧身避开,那人收势不及,踉跄着往前扑了几步。我抓住他衣领,用力一扯,把他摔在地上。
“找死!”剩下那个保安冲上来,朝我腰间踢了一脚。
我后退半步,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掌心发热,仿佛有看不见的力量在流动。
更多保安从值班室跑出来,手里拿着警棍。“干他!”有人喊。
六个人围住我,拳脚齐下。我闪避着,动作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当一个人挥棍砸向我后背时,我本能地抬手格挡。
“砰!”
棍子砸在我手臂上,却没有疼痛。相反,一股反震力传回去,那人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手背上的龙形纹路隐隐浮现,发出淡淡的光芒。
“怪物!”有人喊。
我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迈步向前。一人挥拳打来,我轻松避开,反手一记摆拳砸在他下巴上。
“咔嚓!”
那人捂着脸倒在地上,嘴里渗出血沫。
剩下的几个保安愣住了,没人再敢上前。
“少爷。”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回头,是老吴。他站在雨中,撑着伞,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你……”我张了张嘴。
“先上去。”他打断我,“林曜已经在等你了。”
我点点头,擦掉脸上的雨水,大步走进林氏集团。
大厅里温暖如春,大理石地板映出我狼狈的身影。我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向电梯。
“少爷。”老吴跟上来,“您体内的血脉已经觉醒,但还不稳定。小心控制。”
我看了他一眼:“林曜知道我是谁?”
“知道。”老吴点头,“但他不会承认。”
电梯门开了,我走进去,老吴也跟进来。镜面倒映出我们的身影,我忽然注意到身后某个角落,监控摄像头红光一闪。
“他们在看着。”老吴低声说。
我冷笑一声:“让他们看。”
电梯缓缓上升,我的心跳也随之加快。八年前,我就是在这个电梯里被带走的。那天,父亲被人按在地上,母亲哭着求他们放过我们。
我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这一世,我不再忍。
电梯停在顶楼,门缓缓打开。一条长长的走廊出现在眼前,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木门。
“他在里面。”老吴说。
我迈步向前,推开木门。
我推开木门,林曜坐在办公桌后,正在打电话。看到我进来,他愣了一下,随即挂断电话。
“你胆子不小。”他看着我,“敢闯林家。”
“你该叫我一声哥。”我说。
他冷笑一声:“林家只有一个继承人,就是我。”
“你忘了。”我缓缓走近,“当年是谁把你扶上这个位置的?”
林曜的脸色变了。
“你父亲,亲手把你推上来的。”我继续说,“因为他怕我。怕真正的林家继承人。”
“闭嘴!”林曜猛地站起来,“你根本不是林家人!”
我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道微弱的光芒。“你确定?”
林曜盯着我的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我看着他,“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他咬牙切齿:“就凭你?”
“就凭我体内流淌着林家的血。”我说。
林曜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你以为你是谁?林家早就不是从前的林家了。你现在回来,晚了。”
“不晚。”我看着他,“正好。”
我转身准备离开,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试试看。”
走出林氏集团大楼,雨还在下。我站在台阶上,感受着雨水拍打在脸上。
“少爷。”老吴递来一把伞。
我接过,撑开。“下一步,是什么?”
“调查当年的事。”老吴说,“还有……顾婉晴。”
我皱眉:“她怎么样了?”
“还在重症监护室。”老吴顿了顿,“周雅兰已经知道了你是谁。”
我心头一紧。“她会怎么做?”
“不知道。”老吴摇头,“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我深吸一口气,坐进车里。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养母的消息。
我点开,只有一句话:“默默,妈在家等你。”
我按下锁屏,没有回复。
车子驶入夜色,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
八年了,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可当它真正来临时,我才发现,一切才刚刚开始。
雨还在下,车内空调吹出的热风与窗外冰冷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
我看着窗外模糊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伤痕——那是七岁那年被强行带走时留下的。那时候,我被塞进一辆黑色轿车,母亲在后面追着跑,摔倒在地。
现在,我回来了。
手机再次震动,还是养母的消息。
“默默,外面下大雨,小心着凉。”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她还没睡。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复。
车子驶过一座天桥,我看见一个流浪汉缩在桥洞下,裹着破旧的毛毯。他身边放着一个塑料瓶,里面装着半瓶雨水。
这像极了我小时候住过的桥洞。
那时候,养母每天都会带我去城南的早市卖菜。我蹲在路边帮她理菜叶,她总会把最后一把新鲜的叶子挑出来,偷偷塞给我。
“默默多吃点,长得快。”她笑着说。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她亲生的孩子。
但我知道,她从未亏待过我。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我下车走进楼道。电梯坏了,我走楼梯上了六楼。
家门口,灯还亮着。
我掏出钥匙,却发现门没锁。
我推开门,养母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一锅热腾腾的饺子,蒸汽模糊了她的镜片。
“回来啦?”她抬起头,笑着,“妈给你留了饺子。”
我站在门口,喉咙有些发紧。
“你怎么不回消息?”她站起身,走过来替我脱外套,“衣服都湿透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
她年纪大了,头发白了不少,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
她不知道我是谁,她只知道,她收养的那个孩子,叫林默默。
可那个孩子,早就死了。
“妈。”我轻声喊。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温柔:“快去换件衣服,别感冒了。”
我点点头,走向卧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靠在门上,闭上眼。
我知道,从今以后,我不能再让她为我担心。
可是,我也不能停下。
林曜不会善罢甘休,林家也不会。
我必须变得更强。
第二天清晨,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林先生,您之前嘱咐我们关注的那位病人,顾婉晴小姐,情况有些变化。”
我猛地坐起来:“什么变化?”
“她醒了。”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出租车上,我给老吴打了电话。
“老吴,我要顾婉晴的主治医生名单。”
“少爷,这事有点麻烦。”老吴的声音低沉,“昨晚周雅兰已经派人接管了ICU病房,现在连医院院长都插不上手。”
“她要做什么?”我问。
“不清楚。”老吴顿了顿,“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我攥紧手机:“那就让她来找我。”
“少爷,你打算怎么做?”
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道:“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林家真正的继承人,回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老吴低声说:“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
顾婉晴,你终于醒了。
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
就像你曾经保护我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