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废弃仓库的铁皮屋顶上，噼啪作响，像无数只手在拍打着绝望的鼓点。沈翊被绑在冰冷的铁架上，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睁睁看着杜城被那个戴着笑脸面具的男人用枪指着太阳穴。
“沈警官画得真好啊，”面具人把玩着手里的枪，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尖细得刺耳，“连我藏在第三根肋骨下的旧伤都画出来了，难怪杜队这么宝贝你。”
杜城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难看，腹部的伤口因为挣扎又裂开了，血顺着牛仔裤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一小滩。他死死盯着面具人，声音嘶哑：“放了他，你要的东西我给你。”
“别急啊，”面具人用枪托狠狠砸在杜城的肩上，听着他闷哼的声音，发出一阵诡异的笑，“我还没看够你们这对‘最佳搭档’的好戏呢。”他突然转向沈翊，枪口对准了他的膝盖，“沈警官说，我是打你左腿还是右腿？听说你的手很金贵，要是腿废了，画画的时候会不会抖啊？”
沈翊剧烈地挣扎起来，眼眶因为愤怒和恐惧变得通红。他看到杜城猛地抬起头，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疯狂，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不准碰他！”杜城嘶吼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身后两个喽啰的束缚，朝着面具人扑了过去。
枪声在仓库里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沈翊的心脏瞬间揪紧，他以为杜城中枪了，却看到面具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胳膊上多了个血洞。而杜城，正捂着流血的胳膊，死死地抱住面具人的腿。
“抓住他！”面具人气急败坏地吼道。
混乱中，沈翊看到掉在不远处的刀片，那是刚才杜城挣扎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他用尽全身力气，扭动着身体，终于用脚尖勾到了刀片。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他一点点地用刀片割着手上的绳子。
就在绳子快要断开的时候，一个喽啰发现了他，狞笑着朝他走来。沈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他看到杜城不知从哪里摸到一根钢管，狠狠砸在了那个喽啰的头上。
“沈翊，快跑！”杜城大喊着，又和扑上来的人缠斗在一起。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失血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他始终挡在沈翊面前，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
绳子终于断了，沈翊来不及多想，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朝着离杜城最近的那个喽啰狠狠砸了过去。他没什么力气，那一击并不重，但却给了杜城喘息的机会。杜城抓住机会，一个过肩摔将那人摔倒在地。
面具人见势不妙，虚晃一枪，转身就想跑。杜城眼疾手快，一把将身边的铁链甩了过去，正好缠住了面具人的脚踝。面具人重重地摔倒在地，枪也掉在了一边。
杜城喘着粗气，一步步走向面具人，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血脚印。他捡起枪，对准面具人，声音冰冷：“游戏结束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终于在仓库外响起。沈翊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杜城，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你怎么样？杜城，你撑住！”
杜城靠在他怀里，虚弱地笑了笑，抬手擦去他的眼泪：“哭什么，我没事……说好的，还要陪你看画展呢。”
沈翊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逐渐微弱的呼吸，哽咽着说：“你不准有事，听到没有？我还没画够你呢……”
雨水还在不停地下着，但仓库里，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却仿佛隔绝了所有的寒冷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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