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蓝调
决赛馆顶灯骤灭的瞬间，林泽正跃至半空。
杀球动作像被按了暂停键的飞鸟，他僵滞的身影在应急灯绿光中下坠，球拍脱手砸在地胶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VIP看台闪过半张苍白的脸——林泽母亲指间夹着信号屏蔽器，白大褂口袋露出剪断的电极线头。
选手昏厥！”解说员变调的嘶吼刺穿黑暗。我冲向场内时，看见他左手腕的改装手环红光暴闪，如濒死的心脏炸开最后一点血星。
网线输血
他躺在积水的地胶上抽搐，嘴角溢出的血沫混着雨水漫开。我撕开他衣襟，三枚电极片已被抠掉两块，残留的胶布下皮肤焦黑溃烂。
导电！”周野的嘶吼从手机直播里炸出。他正在病床上举着平板，镜头对准心电监护仪上飙升的折线：“剪球网铜线接右胸电极！”
钢丝钳卡进主裁席锁链时，金属摩擦迸出火花。十六股球网铜丝浸透雨水，像缠着蓝光的神经束刺入他胸口。
滋——
电流顺网线窜遍全身，他脊背反弓着弹起。手环红光突然转绿，虚弱的60bpm在暴雨中重新搏动。
3. 直播焚罪
“林医生，三年前你篡改死亡报告！”
周野的声音通过体育馆音响轰鸣。大屏幕亮起监控录像——女人将红包推给医生，戒指敲击桌面：他爸是疲劳驾驶死的，跟羽毛球无关！”
镜头切回病房：周野扯开病号服，腰侧蜈蚣疤缝线崩裂，血染红纱布。
这伤是替你儿子挡钢管留的！可你呢？”他举起烧焦的SD卡，买通混混在我摩托刹车线动手脚——就为灭口？！”
观众席死寂。林泽母亲起身时，铂金包掉落一盒β-受体阻滞剂——药壳印着维生素B12，内里药片却被替换成琥珀色镇静剂。
4. 羽毛重生
雨停了。
林泽在我怀里睁开眼，视线越过漫天谩骂与闪光灯，望向高悬的计分板。
14：14
他忽然抓住半截球网铜线，挣扎站起。被电击灼伤的右手握住球拍，虎口撕裂处渗出鲜血，顺着拍柄缠带滴落成线。
最后一球。” 他嘶哑道。
羽毛球抛向浸透月光的夜空。他引拍时扯断胸口的导线，电火花在黑暗中绽成蓝色鸢尾。
砰——！
测速器红光刺破喧嚣：261km/h
球砸在母亲脚边，羽毛炸散如雪。
她脚边滚落一支录音笔，循环播放着车祸前通话：建国，儿子省队选拔赛…你开车慢点
月光下的休止符
急救车驶离时，林泽从担架上抛来染血的羽毛球。
我摊开掌心——羽毛间粘着半片电极胶布，上面用血画了个歪斜的笑脸。
看台顶灯突然全亮。
无数羽毛球从观众席抛下，雪白羽翼在强光中纷扬如暴雪，覆盖了地胶上蜿蜒的血迹。
周野的声音从直播中断续传来：
阿泽…飞得疼不疼？”
风声吞没了回答。
（第九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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