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张泽禹是中午十二点多才醒来的。
他动了动自己的身子, 只觉浑身酸软，某处还隐隐约约有些疼痛。
虽然没有第一次那样惨烈的感觉, 张泽禹还是为某人的体力感到心悸。
太恐怖了。
这还好不是天天，要是天天……
张泽禹看着自己满身痕迹，心道他可能真的会在某天被吞食下腹。
张泽禹扣好自己的衣服，将所有的记号遮在睡衣下，他洗漱过后，悄悄的看了眼书房。
陈匀在跟张极汇报工作，张极时不时的应几声。
张泽禹也没多说, 直径想要去厨房做饭，门内就传来张极的声音：“起来了就进来。”
张泽禹顿了顿，推开了门：“这不是怕打扰你工作吗？”
他踩着羊毛毯走进去，恰到好处的中央空调令他浑身都处在一个放松的状态：“中午想吃什么？”
张极从文件中抬头看他，视线落在他脚上时微微皱眉，一把将人拉进怀里：“已经吩咐酒店外送了。”
本想发挥一下自己贤妻功能的张泽禹“哦”了一声：“也行吧。”
他懒懒的靠在张极的胸膛上，丝毫不觉得这个举止有多不好意思：“正好我有点累。”
陈匀飞速放下手里的文件, 随后悄悄退去, 顺带还给两位带上了门。
张极偏头看张泽禹，有些意味不明：“有点？”
他悠悠道：“昨晚是谁哭着……”
“张极！”张泽禹恶狠狠的瞪着他：“你究竟什么毛病？怎么就这么喜欢开腔？！”
张极吻了吻他泛红的耳廓：“你这样可爱。”
张泽禹：“……”
他面无表情：“你晚上不动我的话, 你也很可爱。”
“我不需要。”他扬眉, 语气平淡，但却无端的带了点笑意：“你可爱就够了。”
张泽禹板着脸侧头看他, 还没凶狠的放点狠话，张极就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嘴角。
张泽禹绷不住，笑了：“就会欺负我。”
张极捏着他的手：“下午和我出去一趟。”
张泽禹眨眨眼：“去哪？”
张极没说话，只听见外头的陈匀敲了敲门：“老大，外送到了。”
张极便直径抱着张泽禹起身, 到底外面还有人，张泽禹小声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张极扫了他一眼：“鞋子。”
张泽禹：“我去穿！”
等两人到餐厅后，陈匀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走人，张泽禹愣了愣：“学长，你不一起吗？”
自从和张极在一起后，张泽禹就像以前那样喊陈匀一声学长了，不再是礼貌而又客气的“陈秘”。
陈匀摆了摆手：“你们吃，我还要回公司给老大安排下午的事。”
张泽禹唏嘘一声：“我怎么觉得他这老板当得还挺轻松呢。”
“和你在一起后，”陈匀诚恳道：“老大的确没有以前那么拼了。”
和陈匀聊了几句后，陈匀就离开了这里。
张泽禹坐在饭桌上打开了外卖。
他喜欢吃海鲜，所以今日午餐是鲜虾盖浇饭，因为张泽禹还挺喜欢吃辣，辣度令他十分舒适。
“下午去一趟妙手那边。”张极淡定的坐在饭桌上帮张泽禹剥蟹腿。
张泽禹顿了顿：“我和你一起去？”
张极点头：“之前做了个统计，像你这样特殊体质的Omega虽然数量不多，但也还是有，抑制剂对他们没有效果……妙手那边想研发新的抑制剂。”
他将蟹肉放到一旁干净的碗里，因为张泽禹喜欢这样吃，偶尔蘸酱，偶尔吃极味：“也会针对我这种病例研制新的抑制剂。”
张极的病比较复杂，抑制剂不是没有效果，但抑制剂对于这种病起到的作用并非疏通，而是堵塞。
抑制剂或许可以压制一瞬，但下一次的反噬会更加猛烈，且长此以往，对身体的劳损也非常严重。
上次视频会议，张极抱着张泽禹出镜后，妙手那边的负责人就悄悄找上了张极，询问张极是否知道他的小娇O体质可能比较特殊。
张极自然知道的，妙手那边又表明之前做了调研，一直想要找到解决特殊体质的办法，诚恳的希望他们的总裁和总裁夫人能为人类做出一定的贡献。
张极倒是无所谓，无非就是体检抽血。
他相信张泽禹也会答应，只是他还是要问张泽禹。
张泽禹听他解释了后果断点头：“当然可以啊。”
他顿了顿：“就是，就我一个人的就够了？”
张极给他剥完蟹腿后漫不经心的擦手：“不是。已经有几个志愿者进行了采血体检了。”
但是这种东西，肯定是越多越好。
吃完饭后，张极便亲自驾车前往妙手药业那边。
妙手药业不在京都，在京都隔壁的城市，离得不算太远，开车一个半小时就能到。
因为工厂在郊区，所以出了市区后就不堵了。
到了地方后，负责人亲自出来迎接张极和张泽禹：“张总。”
他顿了顿，看向张泽禹，犹豫着还是没有喊一声总裁夫人，反而是恭恭敬敬的喊了句：“张先生。”
张泽禹冲他笑了笑，张极自然而然的牵住他的手：“我在办公室等你。”
张泽禹点点头，跟着负责人的助理去了。
做检查时，医疗人员问道：“张先生，我们这边了解到您是十五岁半才开始分化，您在分化的时候身体有出现什么异样吗？”
张泽禹摇了摇头：“没有，除了有时候有自然的疼痛。”
医疗人员点点头：“好的。”
他迟疑了一瞬：“虽然这么问有些不礼貌，但我还是想问您，您有出现心理上、情绪上的一些特殊变化吗？”
张泽禹一怔。
他瞬间就想起了在那间自习室发生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问？张泽禹有些警惕的看着医疗人员。
那医疗人员忙道：“是这样的，根据我们之前做的一些调查和检查，发现晚分化的Omega或alpha，在后来多数都会出现特殊体质亦或是病变，而在这其中，像您这样出现特殊体质的Omega似乎在分化的那段时间都有很明显的情绪波动。”
“比如突然消极、亢奋、怀疑自我、过于自负，这些都是情绪和心理上的变化。”医疗人员耐心道：“如果您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可以选择避开这个问题。”
张泽禹却是抓住这一点问道：“晚分化并且出现特殊体质的Omega在分化期间都会出现明显的情绪波动？这种是……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心态吗？就是……这个人极本很自信，但是因为分化问题，特别脆弱敏感？”
医疗人员愣了愣：“是有这种可能的，因为……”
后面医疗人员说了什么，张泽禹就听不见了。
其实当年张泽禹分化结束后躺在床上最多的念头就是，他究竟是抽了什么风要那样和张极说话？
可是当时他做的太绝，电话号码和联系方式全部都被他删除。
他的确背下了张极的电话号码，可他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深夜拨过去过。
空号。
机械的女音一遍又一遍的在张泽禹的耳边播放。
像是在为那漫长的夜添上几分孤寂和萧索。
当时张泽禹是恨极了自己的。
痛恨自己的软弱和胆怯，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够喜欢张极才会退却。
“……当心态处于那种状态时，越重要的东西越能够影响他们。”医疗人员说：“他们容易冲动，心思也会比平时要敏感很多。”
张泽禹诚恳的看着他：“谢谢。”
并不知道自己开解了张泽禹的心结的医疗人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不用？”
他说：“我们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方面的，还是因为张总……您知道吗？张总在十六岁时因为情绪波动过大，这才导致了第一次信息素躁动，随后查出来他是先天性的信息素狂躁症。只是之前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他唏嘘道：“还好张总在十六岁的时候查出来了，这要是再晚一点，那可能就很难办了。”
张泽禹微顿。
十六岁的张极经历了什么？
经历了和他的分手。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做完一系列的检查后，一把扑进了张极的怀里。
跟在张极身后汇报工作的人都是忙偏头轻咳不去看，张极搂住他的腰，低头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
张泽禹贪婪的汲取着他的气息，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稍稍安抚：“待会再说。”
张极也没多问，只牵着他的手回头去看项目负责人：“志愿者免费提供后续治疗，家庭贫困者酌情降低药价。”
项目负责人忙点头：“是。”
张极又交代了几句，便牵着张泽禹的手离开了工厂。
在他们身后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妈耶。
人生第一次看见这么温柔的张总，他们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张极带着张泽禹上车，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说说吧。”
张泽禹：“张总，你查出信息素狂躁症那天……是不是在自习室的那天？”
张极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他们和你说什么了？”
他偏头看了张泽禹一眼，见张泽禹神色并无异样，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是有些难以言喻的烦闷。
这条鱼实在是太会演戏了。
无论是当年在自习室，还是现在坐在车里，从始至终，他竟无法猜测他的心理。
张极本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道：“有点那个因素，但不是全部。”
他轻嗤一声：“我不至于为了一个傻子搞垮自己。”
再说当时他完全可以追上去。
没有再联系张泽禹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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