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队选手朱✖️假野路子选手禹
一杯冰镇酸梅汤下肚，那股灼烧般的辣意总算被压下去大半。张泽禹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舌尖终于又属于自己的了。他抬眼，正好对上朱志鑫写满担忧和一丝……嗯，大概是懊恼的眼神。
“没事了吧？”朱志鑫的声音比平时更软和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怪我，忘了你不是本地胃，该直接点鸳鸯锅的。”
张泽禹摆摆手，因为刚才的刺激，眼角还泛着点生理性的湿润，笑起来显得格外柔软：“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估摸准这辣度，够劲儿。”他顿了顿，看着那杯见底的酸梅汤，又添了句，“谢谢啊，反应真快。”
这句简单的道谢却让朱志鑫耳根微微发热。他喜欢这种被张泽禹需要、并且能及时给予回应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故作自然地拿起公筷，在已经换成菌汤的那边锅里涮了几片鲜嫩的吊龙：“尝尝这个，他们家的牛肉是特色，清汤锅里涮更能吃出本来的鲜甜。”
他小心地将涮好的肉片夹到张泽禹的油碟里，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
坐在对面的何顺默默扒拉着碗里的酥肉，感觉自己亮得能照亮整个火锅店。他看着他哥——那个以前训练累到吐、摔得青紫都不吭一声的张泽禹，此刻正被朱志鑫像对待什么易碎品一样小心照顾着，最关键的是，他哥居然还挺受用？！何顺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决定化悲愤为食量，埋头苦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张泽禹看着碗里的肉，又看看眼神亮晶晶等着反馈的朱志鑫，心里某处悄然松动。他夹起肉送入口中，牛肉果然鲜美异常，菌汤的温润恰到好处地衬托了肉香。“嗯，很好吃。”他诚实地称赞。
朱志鑫立刻笑开了，像是得到了最高奖赏，更加卖力地开始投喂大业。虾滑、毛肚、黄喉……他总是细心地算好时间，捞起最火候最佳的那一部分，第一时间送到张泽禹碗里。
“你别光顾着我，自己也吃啊。”张泽禹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拿起勺子给朱志鑫捞了一勺刚好的鸭血。
“嗯，吃着呢。”朱志鑫嘴上应着，手上的服务却没停。他看着张泽禹被热气熏得微微发红的脸颊，看着他那双总是带着点冷静疏离的眼睛因为满足而微微弯起，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又软又涨。这种投喂张泽禹，并看到他享受美食的过程，带给他的快乐远超食物本身。
火锅的热气氤氲缭绕，隔开了外界的喧嚣，也模糊了某些界限。在这方小天地里，似乎只剩下锅里咕嘟的声音，和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的、愈发亲昵的氛围。
吃到后半程，何顺终于受不了这无声的“排挤”，借口出去透透气，溜出了火锅店。少了这个“电灯泡”，朱志鑫似乎更放松了些。
他托着腮，看着张泽禹小口小口喝着菌汤，忽然开口：“泽禹，你来了真好。”
张泽禹抬眼看他。
“不只是因为你能教我那些酷炫的野路子技巧，”朱志鑫的眼神很认真，带着一种直接的坦诚，“是觉得……嗯，感觉训练都没那么枯燥难熬了。每天想着能见到你，好像脚伤那段时间攒下来的郁闷都散得快一点。”
他的话直白得几乎有些笨拙，却恰恰因为这份笨拙而显得格外真挚。没有华丽的辞藻，就是最简单的心情陈述。
张泽禹握着汤勺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他并不是迟钝的人，能感觉到朱志鑫对自己超乎寻常的热情和依赖。这种纯粹而热烈的靠近，对他来说是有些陌生的。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用技术和实力说话，习惯了与人保持适当的距离。但朱志鑫却像一团温暖却不灼人的火，不由分说地靠近，一点点融化着他周身的冰层。
他沉默了几秒，没有直接回应那份炽热，而是换了个相对踏实的话题：“你的脚踝，现在具体感觉怎么样？做内转或者受压的时候还会有不适吗？”
提到专业，朱志鑫也正色起来：“平时走路跑跳都没问题了，就是做某些极限角度压刃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一点点酸软，不敢完全发力。”
“嗯，”张泽禹点点头，“恢复期是这样。肌肉力量和本体感觉都需要时间重新建立。明天开始，除了常规训练，我给你加几组针对性的稳定性训练和感知训练。”
“好！都听师父的！”朱志鑫立刻响应，眼睛里的光采比火锅店里的灯光还亮。他喜欢张泽禹这种为他打算的样子，哪怕只是出于教练的职责。
结账离开时，夜已经深了。初夏的晚风带着恰到好处的凉意，吹散了身上沾染的火锅气味。何顺非常“识趣”地表示自己吃太撑要走快一点消食，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很快和后面的两人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小巷安静，只剩下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朱志鑫的心情很好，双手插在兜里，走路都带着点轻快的跳跃感。他时不时侧过头看张泽禹，找些话题闲聊。
“成都的天气还习惯吗？” “这家火锅其实不算最辣的，下次带你去尝一家更地道的。” “你平时不训练的时候都喜欢干嘛？”
张泽禹大多简短回应，但气氛并不尴尬。是一种很舒适的安静。
走着走着，路过一个稍微有点陡的斜坡。朱志鑫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虚扶了一下张泽禹的胳膊：“小心点，这儿有点滑。”其实地面干干净净，并不滑。
手臂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张泽禹脚步微顿。他看了一眼朱志鑫的手，那手很快又礼貌地缩了回去，仿佛只是无意之举。
但空气似乎悄然暧昧了一瞬。
朱志鑫的心跳有点快，他暗自懊恼自己刚才的动作是不是太突兀，会不会让张泽禹觉得被冒犯。他偷偷瞟了一眼张泽禹的侧脸，后者神色如常，似乎并没在意。
就在朱志鑫稍微放下心时，张泽禹却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我的平衡感还没差到需要人扶。”
朱志鑫心里咯噔一下。
却听张泽禹继续淡淡地说：“不过，谢谢。”
那句“谢谢”很轻，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朱志鑫的心湖，荡开圈圈涟漪。他愣了一秒，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了上来——张泽禹没有反感他的触碰，甚至接受了这份笨拙的关心。
他胆子不由得大了一点，笑着凑近些：“那我平衡感差，师父下次训练可得扶着我点。”
张泽禹斜睨他一眼，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就这一个微小的弧度，足够让朱志鑫开心一整晚了。
回到酒店，三人乘电梯上楼。何顺率先溜出电梯，丢下一句“哥我先回房了”就跑得没影。
走廊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朱志鑫和张泽禹。他们的房间在同一层，但方向不同。
“那……”朱志鑫有点舍不得分开，磨磨蹭蹭地找话，“明天早上训练场见？”
“嗯，”张泽禹点头，“八点，别迟到。”
“保证不会！”朱志鑫站得笔直，像接受命令的士兵，逗得张泽禹又想笑。
“走了。”张泽禹挥了下手，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朱志鑫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才慢慢收回目光，心情雀跃地刷开自己的房门。
另一边，张泽禹回到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站了一会儿。房间里很安静，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比平时似乎快了一些。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刚才被朱志鑫扶过的手臂位置。那触感似乎还残留着，温热，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他并非对情感一无所知。朱志鑫的眼神，话语里藏不住的期待，还有那些小心翼翼的靠近……他都看得出来。
只是他习惯了收敛，习惯了观察，习惯了将一切情绪控制在安全的阈值内。
但今晚的火锅很香，晚风很舒服，那双看着他的眼睛，也很亮。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城市的灯火。或许……尝试着允许一个人靠近一点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不讨厌。
张泽禹轻轻呼出一口气，眼底掠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而另一间房里，朱志鑫正抱着手机，反复看着偷拍的张泽禹吃火锅时被辣到的照片，笑得像个傻子。他点开微信，犹豫了半天，最终发过去一条消息：
「师父，明天想喝豆浆还是牛奶？我给你带。」
几分钟后，手机亮起。
张泽禹回了一个字： 「豆浆。」
朱志鑫抱着手机，在床上高兴地打了个滚。
夜还很长，而某些悄然滋长的情愫，正沿着电波，无声地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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