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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距离

社死自救系统持续崩溃中

铁门冰冷的金属质感透过湿透的衣料渗入后背,却压不住言逸晨耳根持续攀升的燥热。秦景行那句平静的提议悬在潮湿空气里,像颗投入深潭的石子——
 “下次玩真心话大冒险,要不要考虑选我?”

选他?言逸晨呼吸微滞,视线慌乱地从对方肩头掠过。校服外套散发的雪松皂香在密闭空间里异常清晰,若有若无地缠绕着他。

“轰隆——!”
 雷电劈开雨幕的刹那,惨白光线透过高窗照亮秦景行沉静的侧脸。言逸晨看见对方浸湿的额发下,目光正扫过自己滴水的衣领,那审视的视线让他下意识后退半步,脊背撞上铁门发出闷响。

时间被雨声切割成碎片。言逸晨能听见窗外芭蕉叶被雨水击打的噼啪声,以及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他想开口说话,喉咙却像被水汽堵住。此刻任何细微动静都被放大:秦景行挽起袖口时衣料的摩擦声,对方后退时球鞋在地面蹭出的水痕,还有……

“滴答。”
 秦景行骨节分明的手拂过发梢,甩落的水珠溅在两人之间的水泥地上,划出清晰的楚河汉界。

“看来暴雨特训要延期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平稳得不带波澜,转身从墙角拖出两把折叠椅,“站着等雨停不如坐下?”

言逸晨怔忡间,秦景行已隔着一米距离将椅子推到他脚边。椅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声响,瞬间击碎方才微妙的氛围。

门外骤然响起嘈杂人声时,言逸晨惊得差点碰倒椅子。

“器材室门锁着吗?”
 “试试看!淋死了!”

铁门把手转动的金属摩擦声让言逸晨浑身绷紧。几乎同时,秦景行已挡在门前。他并未贴近言逸晨,只是用宽阔肩背阻隔了门外可能投来的视线,左手利落地扣上门栓。

“器材清点中。”秦景行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带着惯有的冷淡,“请移步隔壁。”

短暂的死寂后,脚步声悻悻远去。

当言逸晨抱着湿透的书本冲回教学楼时,王浩正捧着手机在楼梯口焦躁踱步。

“你居然活着回来了!”王浩压低声音把他拽进消防通道,“有人拍到你们进器材室了!”

手机屏幕上爆红的帖子标题刺痛眼睛:
 【独家:暴雨困局!校草与高一学弟器材室共处实录】

照片的角度充满误导性:

1.秦景行拽他手腕冲向器材室的瞬间

2.铁门关闭时秦景行背影占据画面三分之二(他本人在镜头死角)

3.言逸晨独自冲出的仓惶侧影(发梢滴水的狼狈状)

评论区却已掀起狂欢:
 @显微镜女孩:注意校草左手!关门时是不是护着学弟头顶?(放大模糊像素块)
 @时间线大师:15:32进入-16:18离开!46分钟能发生多少故事?(叼玫瑰.jpg)
 @道德观察:只有我关心学弟像淋湿的雏鸟吗?校草没借把伞?

“他们都在猜……”王浩欲言又止地翻出热评第三,“说秦学长最后看你的眼神…咳…”

屏幕上正是秦景行站在器材室檐下的抓拍。暴雨模糊了他的面容,唯有镜片后的目光穿透雨幕,沉静地落在言逸晨奔跑的方向。配文被加粗标红:
 **【猎人目送猎物消失的眼神】

言逸晨在自动贩卖机前僵住了。
 秦景行正弯腰取出罐装咖啡,湿发垂落遮住眉骨,白色衬衫袖口卷至肘间,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感应门开合的机械音惊动了两人。
 言逸晨眼看着对方直起身,视线在他还在滴水的发梢停顿片刻,突然从袋子里抽出未拆封的毛巾递来:“新的。”

“不用……”
 “拿着。”秦景行将毛巾放在贩卖机顶,金属罐身凝结的水珠滚过他手指,“校医室下午接诊了七个发烧的。”

言逸晨抓住纯白毛巾时,听见对方补了一句:“明天放学体育馆有加训。”
 不是商量,是通知。

他抬眼撞见秦景行推眼镜的动作。金属镜架折射的冷光,恰好掩去对方眼中转瞬即逝的考量。

当夜论坛飘起新帖:
 @器材管理员:今天暴雨前刚入库二十箱新排球(附图)
 @后勤学姐:1号器材室漏雨需紧急转移物资(附维修申请单)

王浩刷着手机恍然:“所以你们是在抢救器材?”

言逸晨把脸埋进带着洗涤剂清香的毛巾,含糊应了一声。毛巾柔软纤维间,似乎残留着秦景行指尖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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