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霜落进三班的风》（六）——茶啊二中特供版

第一章市重点的“反差萌”同桌

九月的风裹着桂花香撞进市重点教室时，苏棠正趴在课桌上数窗台上的麻雀。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袖口还沾着奶奶织的灰色围巾蹭的毛线——这是石妙娜硬塞给他的，“市重点校服太素，搭条围巾精神。”

“哎哎哎！那边的同学！”

班主任王老师的东北口音炸响，苏棠抬头，看见讲台上站着个圆头圆脑的胖子，正扒着门框冲他挤眼睛：“苏棠是吧？我叫庞大方，你同桌！”

苏棠愣住。庞大方？这名字让他想起三班的赵大头——那个总把“我妈说”挂在嘴边的憨厚小子。眼前的庞大方圆脸蛋红扑扑的，校服拉链敞到胸口，露出里面印着“熊出没”的圆领衫，活脱脱把“不靠谱”写在脸上。

“老王，我介绍得够清楚了吧？”庞大方转身冲班主任挤眉弄眼，“苏棠可是三班的‘小太阳’，咱班可得把他供起来！”

“去去去！”王老师拍了他后脑勺，“苏棠是年级第五考进来的，你小子少带坏人家！”转头对苏棠笑，“别介意啊，老庞就这性格，心眼儿实诚。”

苏棠笑着点头，目光扫过教室后排的黑板报。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欢迎新同学”，右下角画了朵歪脖子向日葵，花瓣上歪歪扭扭写着“三班”两个字——和初中教室的黑板报一个画风。

“苏棠！发什么呆呢？”庞大方戳了戳他胳膊，“我跟你说，咱班后桌那哥们儿，外号‘小喇叭’，嗓门儿能掀房盖；前座那姑娘，叫林小夏，数学贼好，上次月考碾压老王！”他压低声音，“还有老王，你别看他胖，打羽毛球贼溜，上次把体育老师打得直喊哥——”

“庞大方！”王老师抱着一摞卷子进来，“再叭叭信不信我让你去扫厕所？”

庞大方立刻缩脖子，冲苏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头对王老师赔笑：“老师您坐，我给您捶背！”说着就往上凑，被王老师一把推开：“一边儿去！把卷子发了！”

苏棠接过卷子，瞥见庞大方在卷子角画了只吐舌头的小猫，备注：“苏棠大佬，这题我会，不会了敲我桌子！”

第二章课间的“三班式”唠嗑

课间操时间，苏棠被庞大方拽着往操场跑。秋日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操场边的梧桐叶沙沙响，远处传来初中部的嬉闹声。

“哎你听！”庞大方突然停步，“那是不是三班的老周？”

苏棠竖起耳朵。果然，有个清瘦的身影在单杠下翻书，白衬衫被风吹得鼓鼓的——是周明！他正踮着脚够单杠旁的银杏果，裤脚沾了草屑，活像当年在初中教室后排背单词的模样。

“周明！”苏棠喊了一嗓子。

周明抬头，眼镜片闪过一道光，手忙脚乱把书塞进怀里：“苏棠？你怎么在这儿？”他跑过来，手指还沾着草汁，“我…我来市重点参加竞赛培训，住亲戚家。”

“巧了！”庞大方一拍大腿，“苏棠就住我家隔壁小区！老周，晚上来我家吃饭不？我妈炖排骨！”

周明推了推眼镜：“不了，我得回培训中心。”他看了眼苏棠的校服，“你适应得怎么样？”

“还行。”苏棠摸了摸口袋里的芝麻糖——石妙娜给的，“就是…有点想三班。”

“想啥？”庞大方凑过来，“咱班那群人，老王天天催作业，林小夏骂人比老王还狠，赵大头上回偷带辣条被抓包，哭唧唧说‘我妈说辣条长个子’…”

“庞大方！”苏棠笑着捶他肩膀，“赵大头现在该高三了吧？”

“可不咋的！”庞大方一拍大腿，“上回我在超市碰着他，那小子抱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跟见了亲祖宗似的！还说‘苏棠要是知道我这么努力，得夸我’——切，就他那数学成绩，考及格都得放鞭炮！”

两人正聊着，远处传来一声吼：“庞大方！你又溜号儿！”

苏棠转头，看见个戴眼镜的女生抱着教案走过来，马尾辫甩得老高：“庞大方，数学卷子改完没？王老师让你去办公室！”

“来了来了！”庞大方缩着脖子跑走，临了还不忘回头喊，“苏棠！晚上来我家吃排骨啊！”

女生这才注意到苏棠，推了推眼镜：“你好，我是班长林小夏。”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教学楼，“你要是缺什么资料，跟我说，我这儿有全套笔记。”

“谢谢夏夏姐！”苏棠笑着应下——林小夏这股子利落的劲儿，像极了初中时管纪律的班长王浩。

第三章茶啊二中的“深夜食堂”

周五放学，庞大方硬拽着苏棠去他家。他家住在老城区，楼道里堆着纸箱子，墙皮掉得斑驳，却处处挂着卡通贴纸——蜘蛛侠、皮卡丘，还有张皱巴巴的《茶啊二中》海报。

“我妈！苏棠来啦！”庞大方踹开门，屋里立刻飘出红烧肉的香气。

“小棠来啦！”庞妈妈系着花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浩浩（庞大方小名）总念叨你，说你学习好，我还怕你嫌我家乱呢！”

苏棠看着满墙的卡通贴纸，忍俊不禁：“阿姨，您这布置得真好看。”

“好看啥！”庞妈妈把菜端上桌，“浩浩他爸走得早，我就想着把屋里弄热闹点。”她拍了拍庞大方的脑门，“这小子小时候总自己在家，怕他闷，电视整天播《茶啊二中》，他现在说话都带那味儿！”

饭桌上，庞大方扒拉着排骨：“苏棠，你尝尝这个！我妈说你爱吃甜口，特意放了糖！”

“阿姨您太客气了。”苏棠夹了块肉，“三班的赵大头要是知道您做这么好吃的菜，得馋哭。”

“赵大头？”庞妈妈眨眨眼，“是不是那个总说‘我妈说’的胖小子？”

“对！”苏棠笑出声，“他现在可努力了，说非要考上好大学，让我有空回去监督他。”

“那敢情好！”庞妈妈给苏棠盛了碗汤，“你俩要是考一个大学，我给你们做红烧肉接风！”

饭后，庞大方翻出相册：“苏棠你瞧，这是我初中毕业照！”照片里，庞大方站在最后一排，圆滚滚的脑袋挤着王浩的肩膀，赵大头被挤得只露出半张脸，石妙娜站在最前面，举着手机喊“都笑一笑！”

“你看这张！”庞大方指着另一张照片，“这是咱班去春游，老王非让周明背《岳阳楼记》，结果周明背到‘先天下之忧而忧’，突然卡壳，说‘老师，我突然想上厕所’——”

“庞大方！”苏棠笑得直拍桌子，“你怎么什么都记得？”

“那能忘吗？”庞大方挠头，“那时候老王凶是凶，可咱们一犯错，他就说‘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结果每次月考都偷偷给我们加题；石老师总说‘糖蒜每天吃两瓣’，可我偷吃了半罐她都没发现；还有刘若琳，转学那天哭着说‘三班不能没有你’，结果上回我在超市碰着她，她塞给我一包辣条，说‘替我给苏棠带个话，说他新围巾真好看’…”

第四章糖霜味的“跨校联动”

周六清晨，苏棠被手机震醒。是石妙娜发来的消息：“小棠，今天三班同学约着去爬山，你要不要来？”

苏棠手忙脚乱套上衣服，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往集合点跑。远远看见山脚下站着群人，王浩举着个大喇叭喊：“苏棠！这儿呢！”

“苏棠！”赵大头一眼看见他，扛着一箱矿泉水冲过来，“我妈说爬山得补水，给你带了蜂蜜水！”他黑了点，但圆脸蛋还是肉乎乎的，“我在三中，上次月考进步了二十名！”

“真的？”苏棠惊喜，“大头你太棒了！”

“那必须的！”赵大头拍胸脯，“我还加入了田径队，上次跑八百米拿了第五——虽然倒数，但老周说‘进步空间很大’！”

周明推了推眼镜走过来，手里拿着个保温桶：“我妈熬了南瓜粥，趁热喝。”他指了指旁边的王浩，“浩哥非说要带烤肠，被我拦住了。”

“哎别啊周明！”王浩委屈巴巴，“烤肠多香啊！”

“香也不能吃！”周明严肃，“苏棠刚运动完，吃凉的对胃不好。”

苏棠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想起初中时每次大扫除，王浩抢着擦窗户，周明蹲在地上擦地砖缝，赵大头举着拖把喊“我来我来”，石妙娜站在讲台上喊“都别偷懒”——原来三年过去，他们还是这样，像一团揉不散的热乎气儿。

“苏棠！”石妙娜从后面走过来，手里提着个保温袋，“给你带了糖蒜。”

“谢谢老师！”苏棠接过袋子，“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的‘小太阳’。”石妙娜笑着指了指大家，“他们非说要组队爬山，我怕你们爬太高出危险。”

王浩突然喊：“老石！来都来了，一起爬啊！”

“去去去！”石妙娜瞪他，“我跟着你们这群小崽子，不得累死？”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跟着队伍往上走。山路两旁的野菊开了，赵大头摘了朵插在石妙娜的围巾上：“老师，您戴这个真好看！”

“臭小子！”石妙娜拍掉他的手，嘴角却往上翘，“赶紧走，别磨磨蹭蹭！”

爬到山顶时，夕阳把云染成了橘红色。大家瘫在石头上喘气，王浩掏出包辣条：“我就说带烤肠不行，但辣条是热的！”他分给每个人一根，“苏棠你尝尝，还是三中门口那家的味儿！”

苏棠咬了一口，辣得直吸气，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和初中时一个味儿。”

“那当然！”王浩拍胸脯，“我专门找老店订的！”

周明突然指着远处：“你们看，是市重点的方向。”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城市的灯火在暮色中闪烁，像撒了一把星星。庞大方突然说：“苏棠，等咱高考完，回三班聚！我让我妈做红烧肉，老王买烤肠，老周带南瓜粥，大头扛矿泉水——”

“还有石老师！”赵大头喊，“让她带糖蒜！”

“都吵吵啥！”石妙娜笑着拍桌子，“到时候谁考不上大学，不许来！”

“肯定都能考上！”王浩举着辣条表决心，“苏棠市重点，我冲一本，大头…大头冲个本科就行！”

“王浩！”赵大头急了，“我努力的！”

大家笑作一团，风里飘着辣条的香味、野菊的清香，还有糖蒜的甜丝丝的味道。苏棠望着远处的灯火，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冬天的火锅——原来有些温暖，从来不是某一刻的糖霜，而是无数个平凡日子里，大家一起揉进去的糖，最后熬成了最浓的甜。

第五章风里的“茶啊二中”式告别

返程时，石妙娜走在最后面。苏棠落后几步，陪她一起走。

“老师。”苏棠轻声说，“谢谢您。”

“谢我啥？”石妙娜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是你自己争气。”

“不是。”苏棠摇头，“是您让我知道，就算走得再远，回头就能看见一群人，举着糖蒜、辣条、南瓜粥，喊你‘小棠’。”

石妙娜脚步顿了顿。她想起第一次见苏棠时，这孩子蹲在楼梯间擦水渍，白衬衫被水浸得发皱，却还在帮隔壁班的同学捡掉落的作业本。那时候她就觉得，这孩子像颗裹着糖霜的糖，表面软乎乎的，心里却硬得很——硬到能扛住所有风雨，硬到能把所有的温暖都焐化，再分给身边的人。

“苏棠。”她轻声说，“以后不管走到哪儿，都要记得，三班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知道。”苏棠笑了，“就像《茶啊二中》里说的，‘青春就是一群人，一起犯傻，一起成长’。”

石妙娜愣了一下：“你啥时候看《茶啊二中》了？”

“庞大方推荐的！”苏棠挠头，“他说这是‘三班的官方纪录片’。”

“那小子…”石妙娜失笑，“回头我得好好收拾他！”

两人并肩走着，风里飘来远处的笑声。苏棠突然想起初中毕业那天，石妙娜给他们每人塞了颗糖蒜，说：“以后不管在哪，想三班了，就嚼颗糖蒜——甜的。”

现在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糖蒜，甜丝丝的味道漫开，像极了那年冬天的火锅，像极了石老师办公室的红糖姜茶，像极了三班教室后墙的黑板报，像极了所有被糖霜裹住的、闪闪发光的日子。

（全文完）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