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霜落进三班的风》（续）

第三章软糖护盾

周三下午的课间操时间，初三教学楼的走廊比往常更吵闹些。初三（3）班的王强正蹲在楼梯拐角，跟赵大头、周明还有王浩挤成一团，一人叼着一根从校门口小卖部顺来的“冒牌”烤肠——老贾（班主任）最近查得严，连辣条都禁了，这烤肠还是他们用半块橡皮擦跟隔壁班小胖子换的。

“我跟你们说，”王强吸溜着快要凉掉的烤肠，压低声音，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楼梯上方的走廊，“就那个苏棠……今儿早上老石让他去办公室搬作业本，我看他抱着比他还高的本子堆，小身板儿晃得跟风中的小芦苇似的。”

“何止啊！”赵大头把啃了一半的烤肠纸皮随手揉成一团，精准地投进三米开外的垃圾桶，得意洋洋地说，“昨天午休，我去小卖部买汽水，路过一班教室，隔着窗户瞅见他正给刘若琳扎头发呢！刘若琳那马尾辫，平时跟个钢针似的，到了他手里，哎哟喂，柔顺得跟黑绸缎子似的！”

周明推了推鼻梁上那副被他玩得有点歪的圆框眼镜，一脸认真地补充：“而且啊，苏棠那脑子，绝了！昨天数学小测最后一道压轴大题，老石都说了是竞赛级别的拓展题，整个年级估摸着就三四个人能完全做出来。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苏棠不仅做对了，步骤写得比参考答案还清晰！老石拿着他的卷子，在讲台上足足夸了五分钟，说他是‘初三（1）班的宝藏’！”

“宝藏个屁！”王浩突然一把抢过王强嘴里快吃完的烤肠，三两口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嚷嚷，“我看啊，明明就是个会移动的棉花糖！又软又甜，捏着都怕化了！”他说着，还夸张地咂了咂嘴，引得三人一阵哄笑。

话音刚落，楼梯上传来一阵细碎轻柔的脚步声。四人立刻噤声，齐刷刷抬头望去——只见苏棠抱着一摞厚厚的练习册，正小心翼翼地从二楼往下走。他今天穿了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浅蓝色校服衬衫，袖口规规矩矩地挽到了小臂，露出一小截白皙得几乎透明的手腕，腕骨处还系着一根小巧的浅粉色手绳，上面串着一颗圆润的珍珠。

“哎哟，我的妈呀！”王浩眼疾手快，一把拉过王强，压低声音惊呼，“快看快看！苏棠那衬衫袖子下面，是不是露出手腕了？啧啧，比我家刚买的那个汝窑瓷碗的釉色还白净！”

苏棠显然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白皙的小脸微微一红，脚步顿了顿。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脸，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轻轻扇动了几下，嘴角依旧噙着那抹软萌无害的笑意，声音细弱蚊蚋：“没……没有啊……”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初三（2）班出了名的“刺头”张磊，抱着一个篮球，从走廊另一头横冲直撞地跑过来，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嚷嚷道：“让开让开！借过借过！”他那篮球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正好“咚”的一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苏棠怀里的练习册堆上！

“哗啦啦——”一摞厚厚的练习册瞬间散落一地，其中几本还飞了起来，不偏不倚地拍在了张磊的脑门上。

张磊“哎哟”一声，捂着脑袋，篮球也“咕噜噜”滚到了一边。他站稳身子，看清是苏棠，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哟，这不是咱们年级第四的大才子吗？怎么，抱这么多作业本，是想把老石的办公室给搬空啊？”

苏棠白皙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苹果。他慌忙蹲下身去捡散落在地上的练习册，纤细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张磊见状，更是得意，又往前凑了两步，用脚尖踢了踢一本封面精致、写着《飞鸟集》的诗集：“喂，小可爱，这本诗集借我看看呗？我保证，只看最后一页的——你照片！”

“不许碰他的东西！”一个略带沙哑却异常坚定的声音突然响起。

王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楼梯上冲了下来，一把将苏棠护在了身后。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张磊，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痞笑，但眼神却异常认真：“张磊，你皮痒了是吧？想尝尝老贾的‘爱的抚摸’升级版，还是想让我亲自送你进医务室，让你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物理降温’？”

张磊显然没把王强放在眼里，他往前逼近一步，梗着脖子说：“王强，你少多管闲事！一个一班的书呆子，一个三班的捣蛋鬼，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他又用脚尖去拨弄那本《飞鸟集》，语气轻蔑，“再说了，这破书……”

“啪！”一声脆响。

王强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张磊正要再次伸向诗集的脚踝，微微用力往下一压。张磊猝不及防，“哎哟”一声，重心不稳，直接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手里的篮球也骨碌碌滚出去老远。

“哎哟喂！王强你……你耍阴招！”张磊捂着脚踝，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这叫正当防卫。”王强松开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过身，温柔地帮苏棠捡起最后一本练习册。他注意到苏棠眼角泛着晶莹的水光，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连忙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他也就是嘴上说说，不敢真怎么样的。”

苏棠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地看着王强，声音软糯得像是要滴出水来：“谢……谢谢你，王强同学。我……我不是故意要把书弄掉的……”

“嗨！这有啥！”王强不由分说，一把将练习册塞进苏棠怀里，大手在他柔软的发顶上胡乱揉了两把，粗声粗气地说，“以后谁再敢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啊不，报我们三班的名号！我们三班虽然学习不行，但在‘行侠仗义’这块儿，那也是响当当的！”

赵大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捅了捅周明的胳膊，小声嘀咕：“强子这是……咋的了？平时被老贾训得跟个鹌鹑似的，今天倒成了护花使者了？”

周明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依我看，这哪是偶然。你没看见吗？刚才苏棠被吓到的时候，王强的耳朵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比上次老贾让他上台做即兴演讲时还红。”

“得了吧你俩，净瞎分析。”王浩早就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凑到苏棠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好奇地问：“喂，小可爱，你跟强子……啥情况啊？他可是我们三班的‘混世魔王’，谁见了都得绕着走，今天居然肯为你出头？”

苏棠的脸颊更红了，像熟透了的樱桃。他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校服的衣角，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也不知道……就是，王强同学，他好像……一直都很照顾我。”

“何止是照顾！”赵大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兴奋地喊道，“早上做广播体操的时候，老贾让体委领操，结果体委那小子流鼻血了，‘扑通’一声就蹲地上了。你们猜怎么着？老贾刚想发火，王强那小子，居然主动举手，上去领操了！那动作，啧啧，比体育老师教的还标准！后来啊，我听隔壁班的人说，王强是因为看苏棠童鞋站在队伍后面，好像有点站不稳，怕他摔着，才……”

“大头！你小子闭嘴！”王强脸一黑，作势要去捂赵大头的嘴。

苏棠却猛地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惊喜地问：“真……真的吗？王强同学，你为了我……去领操了？”

“咳咳！”王强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耳根子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他别扭地转过头，嘟囔道：“咳，就……就随便那么一说，别当真。”

然而，苏棠却像是信了。他忽然踮起脚尖，伸出白皙的小手，轻轻拽了拽王强的校服衣角，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恳求：“王强同学，你……你能不能再帮我捡一下？刚才掉在地上的那本……《飞鸟集》……好像有点脏了。”

“啊？哦！好！”王强如同中了魔咒一般，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本被张磊踢到的《飞鸟集》。他发现书的封皮上沾了一点灰尘，便轻轻地、仔细地吹了吹，又用自己干净的手指指腹，一点点地将封皮上的褶皱抚平。

苏棠就站在他身旁，微微仰着头看着他。午后的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斜斜地洒在他的身上，将他柔软的发梢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他白皙的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已经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可爱的笑容，像雨后初霁的彩虹，纯净而美好。

赵大头在一旁看得直咂嘴，捅了捅周明的胳膊，压低声音说：“看见没，看见没？苏棠那眼神，简直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了！强子这次，是栽了个大跟头喽！”

周明推了推眼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栽得好，栽得妙啊。你看苏棠看强子的眼神，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再说了，强子最近上课老走神，上次物理测验，连最简单的浮力计算都差点算错，有苏棠这么个小可爱在身边‘耳濡目染’，说不定成绩还能往上提提。”

“得了吧你，就苏棠那脑子，能影响强子学习？”王浩在一旁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却也忍不住凑过去，小声对王强说：“我说强子，你可得把握住机会啊！这小帅哥，不仅长得可爱，成绩还好，又会哄人开心，简直是居家旅行、学习进步的必备良品！”

王强被赵大头和周明说得有些心慌，又被王浩调侃得满脸通红，他一把抓过苏棠怀里的练习册，胡乱塞进对方怀里，有些结巴地说：“行了行了！都别瞎说了！赶紧回教室！再晚点儿，老石该发飙了！”

苏棠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仰着头，笑盈盈地看着王强，声音软糯得像棉花糖：“王强同学，谢谢你。”

“谢……谢啥！”王强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厉害，他一把抓起苏棠的手腕，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他往初三（1）班的方向走去。苏棠的小皮鞋踩在光洁的走廊瓷砖上，发出“嗒嗒嗒”的清脆声响，像极了雨后落在青石板上的小雨滴。王强能清晰地闻到从苏棠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清甜香气，像是刚剥开的香橙味硬糖纸，小心翼翼地揉进了阳光里，又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干净的皂角香。

路过初三（3）班门口时，王浩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冲着里面大声喊道：“喂！王浩！周明！赵大头！还有老贾布置的数学竞赛题，你们都给我麻利点儿做！晚上我请你们喝汽水！”

“哎？不是吧强子，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赵大头一脸狐疑地从教室里探出脑袋。

王强没有理会身后的起哄声，只是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侧过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温柔地对身边的苏棠说：“那个……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就拽拽我的衣角。我……我罩着你。”

苏棠闻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揉碎的星光。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小巧的鼻尖微微翘起，脸颊上旋即露出两个浅浅的、可爱的小酒窝，声音细弱却充满了喜悦：“嗯！好！”

那一刻，走廊里的穿堂风似乎也变得格外温柔。初三（1）班和初三（3）班的走廊，仿佛被一种无形的、甜甜的气息连接了起来。王强能感觉到，自己那颗平日里总是躁动不安的心，此刻正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而温暖的情绪填满。他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攥得有些发红的手腕，苏棠的手腕纤细得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能清晰地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喂，”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许，“你……你手腕上戴的那个，是什么呀？”

苏棠低下头，有些羞涩地伸出白皙的小手，将腕间的浅粉色手绳展示给王强看。那是一颗用粉色丝线精心编织、小巧玲珑的幸运星，里面还小心翼翼地包裹着一小块晶莹剔透的碎钻，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这是……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她说……她说，遇到真正的好朋友的时候，就把这颗星星摘下来，送给他。”

王强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漏跳了一拍。他看着苏棠那双清澈见底、仿佛盛满了整个星空的眼眸，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其实他想问的是：那么……我可以成为那个收到星星的人吗？

第四章甜味蔓延

自从那天在走廊里“英雄救美”之后，王强和苏棠之间的关系，就像春天悄悄融化的第一捧雪水，迅速升温，变得亲密而又自然。

苏棠真的成了王强的“小尾巴”。每天早上，他都会准时出现在初三（3）班的门口，怀里抱着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保温杯，里面装着王强最爱喝的红枣枸杞茶。他会仰起那张白皙可爱的小脸，声音软糯地喊：“王强同学，早安！你的茶，温的哦。”

课间操的时候，他们会默契地站在一起。苏棠个子不高，就安静地站在王强的身后，微微仰着头看他。王强偶尔一个转身，衣角便会不经意地蹭到苏棠柔软的发梢，空气中便会弥漫开一阵淡淡的橘子汽水混合着阳光的甜香。王强表面上依旧是那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模样，耳根子却早已红透，像熟透了的番茄。

放学铃声一响，王强就会不由分说地拽着苏棠的书包带，朝着校门口的小卖部飞奔而去。赵大头眼尖，总能发现他们俩的小动作，便会怪叫一声：“强子！你又带着小嫂子去‘改善伙食’啊？”每当这时，苏棠的脸颊就会瞬间变得粉扑扑的，像一颗饱满多汁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而王强则会梗着脖子，大声反驳：“瞎说什么呢！这是……这是我帮他买的练习册！”

然而，苏棠却会红着脸，轻轻拽了拽王强的衣袖，小声地替他解围：“没……没有啦……我就是……就是想吃烤肠了……”

于是，在周围同学暧昧的目光和起哄声中，王强会豪气地一挥手，买下两根最大号的烤肠，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苏棠一根，自己再拿一根。苏棠接过烤肠，总是先礼貌地道一声“谢谢”，然后会用那双白皙纤细的手，仔仔细细地帮王强擦掉嘴角不小心沾上的番茄酱。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王强的心跳，总会不受控制地加速。

初三（3）班的办公室里，气氛也悄然发生着变化。

“我说老贾，你觉不觉得，咱们班这王强，最近有点不对劲儿啊？”午休时分，王浩趴在办公桌上，一边偷吃着老贾桌上的小饼干，一边含糊不清地向正在备课的老贾报告，“以前吧，他上课要么睡觉，要么看漫画，从来就没见他主动举手回答问题。可最近这一个多星期，他居然连续三次主动回答了物理题！而且，答案还他娘的贼准确！”

“还有还有！”赵大头也凑了过来，一脸八卦地补充道，“上次学校组织篮球比赛，我们班跟二班那帮人打得那叫一个激烈，都快打起来了。结果您猜怎么着？王强那小子，居然为了捡一个球，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结果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膝盖都擦破了皮，流了好多血！但他居然一点都没喊疼，爬起来第一句话就是：‘球没丢！’”

一直埋头备课的老贾终于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厚厚的老花镜，慢悠悠地说：“哦？是吗？有这回事？”

“可不是嘛！”王浩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最奇怪的是，昨天放学，我亲眼看见他买了两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还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包好，说要给他那个‘表妹’带回去。您说，他哪个表妹长得那么白净可爱，还喜欢草莓味的东西啊？”

老贾放下手中的教案，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呷了一口浓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还能是谁？还能有谁？”

“啊？难道是……”赵大头和周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苏棠？！”

“小点声！”老贾瞪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噤声，然后指了指窗外，压低声音说：“你们没看见吗？今天早上，苏棠那孩子来上学的时候，手腕上戴的那个幸运星手绳，绳子虽然旧了点儿，但上面那颗碎钻，可是上个月我在步行街那家精品店里见过，标价可不算便宜。王强那小子，平时连校门口五毛钱一包的辣条都舍不得多买一根，你觉得，他会无缘无故送那么贵重的东西给一个普通‘表妹’？”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窗外的香樟树叶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王浩突然一拍脑门，兴奋地喊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上周三下午的自习课，我去一班送作业，迷迷糊糊好像看见……看见王强那小子，偷偷摸摸地往苏棠的铅笔盒里塞了什么东西！当时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塞了什么？”赵大头和周明立刻来了精神，异口同声地追问。

“好像是……好像是一块草莓味的橡皮擦。”王浩努力回忆着，不确定地说道，“就是那种香香甜甜的，闻着就想咬一口的味道。”

老贾闻言，端着保温杯的手微微一顿，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更深了：“嗯，看来，我这老头子，这次是真的老了，不太懂你们年轻人的这些弯弯绕绕了。”

第五章星光下的约定

期中考试前的那个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

苏棠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认真地复习着数学错题。初三（1）班的教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脆的鸟鸣。突然，教室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熟悉的身影探了进来。

是王强。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T恤，牛仔裤的裤脚随意地卷到了脚踝，手里还提着一个印着可爱猫咪图案的塑料袋。

“苏棠同学，”王强朝苏棠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一下，声音压得有些低，“出来一下，有点事儿跟你说。”

苏棠愣了一下，随即放下了手中的笔，白皙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听话地站起身，小碎步跟着王强走出了教室。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教学楼后面的僻静角落，那里有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此刻正开满了细碎的白色槐花，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清甜的香气。

“找我……有什么事吗？”苏棠仰起小脸，看着王强，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王强似乎有些不太自然，他低下头，用脚尖踢了踢脚边的一颗小石子，然后抬起头，眼神有些闪躲，耳根子却又一次不争气地红透了：“那个……苏棠，下个星期就要期中考试了。”

“嗯，我知道。”苏棠点点头，声音依旧软糯。

“那……那个……”王强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苏棠，从手中的塑料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袋，递到苏棠面前，“这个……这个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希望你……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苏棠好奇地接过礼品袋，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封面精致的错题集。错题集的封皮是淡雅的浅蓝色，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印着“学霸养成必备·初中数学易错题型全解析”几个大字。翻开内页，里面是用不同颜色标记的重点题型和详细解析，字迹工整漂亮，甚至还在一些特别容易出错的地方，用可爱的小贴纸做了标记。

“这……这是你整理的？”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