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冈春绯盯着黑板上的数学公式,眼睛发涩。
粉笔字在她视线里模糊成一片白色噪点,就像她这两周来的大脑状态——一片混沌。
“藤冈同学,请回答这个问题。”数学老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藤冈春绯木然地站起来,嘴唇干涩。
教室里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但她感觉不到任何压力,因为更大的空洞已经占据了她的胸腔。
“我......不知道。”她听见自己说。
教室里响起窃窃私语。
自从月岛葵离开后,藤冈春绯的状态直线下滑,从优等生变成了心不在焉的问题学生。
老师们起初还耐心劝导,现在只剩下无奈的叹息。
“坐下吧。”数学老师摇摇头,“下课后请来办公室一趟。”
藤冈春绯机械地坐下,继续盯着黑板。
她的笔记本上全是无意识的涂鸦——樱花、雨滴、摩托车的轮廓......还有无数个“月岛葵”的名字。
下课铃响起时,藤冈春绯慢半拍地收拾书包。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没人邀请她同行。
自从男公关部暂停活动,她的校园生活也失去了色彩。
“藤冈同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藤冈春绯抬头,看到凤镜夜站在那里,眼镜反射着走廊的灯光,看不清表情。
“镜夜学长......”藤冈春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跟我来。”凤镜夜简短地说,转身就走。
藤冈春绯小跑着跟上,心跳加速。
自从月岛葵离开后,凤镜夜是男公关部唯一还和她保持联系的人。
其他人要么忙于处理白百合会的威胁,要么......像双胞胎兄弟那样,认为月岛葵的离开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凤镜夜带她来到空无一人的学生会办公室,锁上门,拉上窗帘。
藤冈春绯站在一旁,手指不安地绞着裙摆。
“我找到月岛同学了。”凤镜夜开门见山。
藤冈春绯的呼吸停滞了一秒,然后心脏开始狂跳,血液冲上耳膜,发出轰鸣。
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东京郊外的一家摩托车修理店。”凤镜夜递给她一张纸条,“地址在这里。”
藤冈春绯颤抖着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工整清晰,但她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还好吗?”藤冈春绯终于挤出一句话。
凤镜夜推了推眼镜:“据我调查,她在那里打工,住在店铺楼上的一间小公寓里。看起来......很辛苦。”
藤冈春绯的胸口一阵刺痛。
月岛葵,那个骄傲的、倔强的月岛葵,现在在修理摩托车?她想起月岛葵修长的手指,那双弹钢琴的手,现在沾满油污......
“谢谢......”藤冈春绯紧紧攥着纸条,仿佛这是救命稻草,“我......我这就去找她。”
凤镜夜拦住她:“外面在下大雨。”
“没关系!”
“还有,”凤镜夜的声音变得严肃,“我查到了关于月岛家的一些事......关于她妹妹的死。”
藤冈春绯屏住呼吸:“是什么?”
“不是意外。”凤镜夜压低声音,“月岛葵的妹妹是被谋杀的。而凶手......很可能是她继母的亲戚。”
世界在藤冈春绯眼前天旋地转。
她扶住桌子,双腿发软。
谋杀......葵的妹妹是被杀害的?那葵这些年......
“她父亲掩盖了真相。”凤镜夜继续说,“月岛葵试图揭发,但失败了。最后她选择逃离那个家庭。”
藤冈春绯的眼泪终于决堤。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葵的冷漠,她的警惕,她对亲密关系的抗拒......她不是不想爱,是不敢爱。
失去妹妹的痛苦,加上家人的背叛,让她筑起了高高的围墙。
而藤冈春绯,差一点就要走进那堵墙里面了。
“我明白了。”藤冈春绯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谢谢你,镜夜学长。但我还是要去找她。”
凤镜夜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伞,“拿着吧。祝你好运。”
——作者有话——
简直就是梦到什么写什么,我没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