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的死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在帝都掀起轩然大波。
议政院连发三道急令,要求彻查此事。周家老爷子在朝堂上老泪纵横,痛斥凶手丧心病狂。然而诡异的是,所有证据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现场没有目击者,没有凶器痕迹,甚至连周家护卫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
"查?怎么查?"议政院角落里,几位议员低声交谈,"谁不知道周临雇黑隼刺杀云先生?现在人死了,你说是谁干的?"
"嘘......那位将军这几天可都在府里陪着云先生,从没离开过。"
"呵,他需要亲自出手?"
流言像野火般蔓延,却始终烧不到那座安静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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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的病情反反复复,直到第五日才见好转。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床榻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苍焱端着药碗轻手轻脚进门时,发现云澈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批阅文书。
"澈澈!"苍焱的狼耳瞬间竖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你怎么起来了?"
云澈头也不抬:"躺久了头疼。"
苍焱把药碗往案几上一搁,伸手就去抽他手中的笔:"医师说了要静养!"
笔尖在文书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云澈终于抬眼,浅灰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苍焱的尾巴僵住了。
"我......我去给你换份新的文书!"他转身就要跑,却被云澈一把拽住了尾巴根。
"啊!"苍焱浑身一颤,差点跳起来。这个部位对兽人而言太过敏感,他的耳朵瞬间充血,结结巴巴道:"澈、澈澈......"
云澈松开手,若无其事地接过药碗:"把地上的文书捡起来。"
苍焱红着耳朵蹲下去捡纸,突然发现这是份军报——边境三城出现不明势力活动的痕迹。
"这是......"
"你三天没去军营了。"云澈抿了一口药,眉头微蹙,"副将送来的急报。"
苍焱单膝跪在床边,仰头看着云澈喝药的侧脸。阳光为他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暖色,长睫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明明这么虚弱,却还在操心军务......
"澈澈。"苍焱突然握住他的手,"我去趟军营,天黑前回来。"
云澈放下药碗,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带着影卫去。"
"不用,我......"
"要么带影卫,"云澈淡淡打断他,"要么别去。"
苍焱的耳朵耷拉下来,小声嘀咕:"......带就带。"
————
军营比想象中更混乱。
"将军!"副将见到苍焱如同见到救星,"三日前边境巡逻队遭遇伏击,对方用的武器很特殊,像是......"
"像什么?"
副将压低声音:"像是前朝余孽的制式。"
苍焱的金色瞳孔骤然收缩。
前朝余孽——二十年前那场政变中侥幸逃脱的皇族残党,这些年一直在暗处蠢蠢欲动。如果他们真的卷土重来......
"加派三倍兵力驻守要塞,所有进出城的商队严查。"苍焱快速下令,"准备一份详细报告,我要带回去给云......"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着火了!粮仓着火了!"
滚滚黑烟腾空而起,苍焱的瞳孔骤缩——那个方向根本不是粮仓,而是军械库!
"所有人撤离!是调虎离山!"苍焱厉喝一声,身形如电冲向浓烟处。他的嗅觉比常人敏锐十倍,此刻却在刺鼻的烟味中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是那天仓库里"黑隼"杀手身上的味道!
军械库外墙已经被炸开一个缺口,几个黑影正飞速撤离。苍焱毫不犹豫追了上去,却在拐角处猛地刹住脚步——
地上用血画着一个诡异的图腾,中央摆着个精致的木匣。
苍焱的尾巴毛瞬间炸开。这是......前朝皇室的家徽!
他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挑开木匣,里面赫然是一截断指,指节上戴着枚翡翠扳指——属于三天前被他处决的"黑隼"联络人。
匣底压着张字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