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抬头，仰首望天，只见冷冷苍穹，一轮冷月，高悬天际，星光零乱，唯有那皓月是夜空中的唯一光彩，如霜如雪的光华洒满人间，他此刻竟是想到那清丽出尘般的绝世容颜。他痴痴望着，一时竟是呆了。

“你，还好吗？”

月是不会回答他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洒下万千光华温柔照着他。张小凡默默把目光收回，深吸一口气，开始修炼。

太极玄清道、大梵般若与天书在他体内生生不息的流转着，此时的张小凡底子未免太过薄弱，虽然知道自己经历过这个阶段，但现在张小凡还是被自己的修为打击了一下。

大概这世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未来的自己嘲笑现在的自己了吧？

竹影婆娑，月光如水。张小凡盘坐在院中老树下，双手结印，周身隐隐有青金二色光芒流转。三年来，他夜夜如此修炼，将太极玄清道与大梵般若同时运转，再以天书总纲调和二者冲突。

“呼——”一口浊气吐出，张小凡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纹路清晰可见，却再没有那些因常年握噬魂而留下的茧子。

“还是太慢了。”他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即便凭借前世经验，三年达到玉清境第五层在大竹峰乃至青云门已是惊世骇俗，但比起他记忆中的危机，这样的修为仍远远不够。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厨房里杜必书叮叮当当的试验声。张小凡嘴角微扬，想起晚饭时六师兄那窘迫的模样。前世种种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七脉会武、死灵渊下、流波山上、诛仙剑前...

“碧瑶...…”这个名字在他唇齿间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那个为他挡下诛仙剑的绿衣少女，此刻应该还在鬼王宗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他和她之间，前世到了最后就已经两清了。

“这一世，我绝不会让那些事发生。”

但随即，另一个清冷如霜的身影浮现在心头。天水寨中，那一袭白衣在月光下舞剑的绝世风姿；西南死泽中，那一声声满含泪意的“张师弟”；小竹峰上，那十年如一日的守候...

“雪琪...…”张小凡仰头望月，眼中泛起湿意。前世他辜负了太多，今生定要护她周全。张小凡胸口一阵刺痛，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忽然，一阵熟悉的“吱吱”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小灰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蹲在树枝上好奇地看着他。大黄也醒了，懒洋洋地趴在院门口，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

张小凡笑了笑，伸手招呼小灰下来。三眼灵猴敏捷地跳到他肩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你也觉得我太着急了是吗？”张小凡轻抚小灰的毛发，低声道：“可是时间不等人啊...…”

他起身走向屋内，小灰灵活地跳到他头顶。推开门，月光斜斜照入，正好落在那根静静躺在床角的“烧火棍”上。噬魂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仿佛在呼唤他。

张小凡站在门口，久久未动。前世与这魔教至宝纠缠一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它既是他的力量源泉，也是他堕入魔道的开端。

“这次...我不会再受限于你了。”他最终没有踏入房间，而是轻轻关上门，转身走向院中的石凳。

小灰不解地歪着头看他，张小凡只是揉了揉它的脑袋：“今晚我们就在外面睡吧。”

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