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罗斯在晨雾中惊醒，怀里蜷缩着一团温热。
小家伙的尾巴紧紧缠着他的手腕，鳞片随着呼吸开合，渗出淡金色的黏液。他下意识想抽手，却惊动了它。
那双蓝绿异色的眼睛倏然睁开，瞳孔在晨光中缩成细线。
“别……”伊罗斯的喉结滚动，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小生物突然竖起耳朵。它脊背上的珍珠凸起泛起荧光，细小的爪子扒开他的睡袍前襟，将耳朵贴在他空瘪的腹部。
那里残留的花瓣状褶皱正在微微抽搐。
“咕噜？”它仰起头，吐出分叉的舌尖轻舔那些褶皱。
伊罗斯浑身僵直。被舔舐的皮肤传来诡异的酥麻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根须正从伤口处钻回体内。更可怕的是，他感到腹腔深处传来久违的沉坠感。
就像那颗卵还在里面一样。
“离我远点！”他猛地推开小家伙，后背撞上四柱床的雕花栏杆。
小生物跌坐在羽毛枕间，尾巴尖委屈地卷起来。它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哭声，而是一段高频震颤的音节。
正是伊罗斯那晚在卵中听到的歌声。
——
爱丽推门进来时，正看见伊罗斯捂着耳朵蜷缩在床角。晨光透过他凌乱的金发，照出耳廓内新生的、珍珠般的细小鳞片。
“它想叫您起床。”她将早餐盘放在床头，指尖轻点小家伙的额头。后者立刻顺着她的手臂爬上肩膀，亲昵地蹭她颈侧的金色魔纹。
伊罗斯的指甲陷入掌心：“我耳朵里长了……”
“鳃。”爱丽掰开一片涂了蜂蜜的面包喂给肩头的小家伙，“魔物幼崽会改造亲代的身体，方便哺育。”她的蓝眼睛扫过伊罗斯松散的睡袍腰带，“您的乳腺应该也开始发育了。”
伊罗斯的表情凝固了。他颤抖着扯开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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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突然从爱丽肩头跃下，*********************，伊罗斯倒吸一口冷气，某种陌生的胀痛感从胸腔炸开。
“它饿了。”爱丽用银匙敲了敲牛奶杯，“您想自己喂，还是我帮您挤出来？”
——
正午的日光晒得书房地毯发烫。伊罗斯僵硬地坐在高背椅里，************************************
“为什么是我？”伊罗斯盯着自己指尖，那里正在生长出半透明的蹼膜，“你才是它的母亲。”
爱丽正在给玫瑰剪枝。剪刀“咔嚓”截断茎秆时，她颈侧的魔纹微微发亮：“魔卵只会继承宿主的血脉。”她转头看他，阳光在睫毛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您让它喝了七天的血，记得吗？”
小家伙突然竖起耳朵。它蹒跚着爬到伊罗斯脚边，尾巴卷住他的脚踝轻轻一拽——
“嘶啦！”
伊罗斯的裤管裂开一道整齐的切口，露出小腿上蔓延的珍珠鳞片。更可怕的是，当他试图站起来时，发现自己的足弓正在拉长，跟腱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返祖现象。”爱丽蹲下来抚摸他变形的脚骨，“您的曾祖母是海妖混血。”她从围裙口袋掏出一把小银剪，“要修指甲吗？快长成蹼了。”
伊罗斯突然抓住她手腕。他的瞳孔已经变成竖线，呼吸间腮部浮现出细微的颤动：“你早就知道。”
不是疑问句。
爱丽任由他掐着自己，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小家伙头顶。幼崽立刻温顺地趴下，尾巴却仍缠着伊罗斯的脚踝不放。
“我知道的比您多得多。”她凑近他耳畔新生鳞片，“比如您再继续抗拒，就会率先变成怪物。”
书房的古董钟敲响三点时，伊罗斯发现自己正无意识地用蹼爪梳理小家伙的胎毛。更可怕的是，当幼崽发出愉悦的“咕噜”声时，他胸腔竟涌起一股陌生的暖流。
就像……
就像它本该属于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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