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姑娘，这是您要的东西。"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悄然递来一封密信。温婉认得他，是谢临曾经的副将赵成。

信上只有寥寥数字："太子选秀，时机已至。"

温婉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她轻抚枕下的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三年谋划，终于等到接近仇人的机会。

东宫选秀那日，温婉特意选了件素雅的淡青色衣裙，发间只簪着谢临送的白玉簪。当萧景琰从她面前走过时，她微微抬眸，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羞怯笑容。

萧景琰果然驻足。他比温婉记忆中更加挺拔，眉目如画却透着一股凌厉。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温婉看了许久，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臣女温婉，家父曾任兵部员外郎。"她低头行礼，掩饰眼中的恨意。

"温..."萧景琰若有所思，"可是与谢家为邻的温家？"

温婉心中一紧，没想到他竟记得。她强自镇定："回殿下，正是。"

萧景琰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三日后，结果传来，她并没有被太子选入东宫，而是成为了女官。

萧景琰似乎对她格外关注，常召她研墨伴读。温婉暗自警惕，却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困惑——这位太子勤政爱民，待下宽厚，甚至会在雨夜为值夜的小太监添衣。

最令她震惊的是那日萧景琰换衣时，她无意瞥见他腰间挂着的香囊——青缎为底，金线绣着并蒂莲，一角还绣着个小小的"婉"字。那是她十六岁那年，亲手为谢临绣的！

"殿下这香囊..."温婉强忍颤抖问道。

萧景琰神色骤变，迅速将香囊收回袖中。"故人所赠，不便示人。"

当夜，温婉辗转难眠。谢临的香囊为何会在萧景琰手中？难道他们并非仇敌？她取出枕下已许久未用的匕首，刀刃映出她憔悴的面容。三年复仇执念，竟在这一刻动摇。

"咳咳..."温婉掩口的手帕上又见血丝。大夫说她忧思过度，已油尽灯枯。时日无多，她不能再等了。

这日萧景琰又在书房独酌，案上摆着那只香囊。温婉推门而入，手中紧握着谢临留下的白玉佩。

"殿下可认得此物？"她直直望向萧景琰。

萧景琰瞳孔骤缩。"这是...谢临的玉佩！"

"殿下与谢临，究竟是什么关系？你真的为了太子之位陷害忠良？"温婉声音颤抖，"请殿下如实相告，否则..."她亮出袖中匕首，"要么您无辜，要么...您去给他陪葬。"

萧景琰沉默良久，忽然苦笑。"谢临常说要娶回家的小青梅，原来是你。"他取出香囊，"这是他临终前托我保管的。他说...若有机会，替他护你周全。"

原来萧景琰与谢临是生死之交。当年谢家功高震主，老皇帝暗中联合敌国设计陷害。萧景琰为查真相，不得不隐忍伪装，甚至背上了构陷忠良的骂名。

"这三年...你一直在查真相？"温婉匕首落地，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