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持续了三天三夜。沈南星站在温室二层的观察窗前，看着积雪已经淹没了外围的围墙。嗜血蔷薇在这段时间里又长高了两米，粗壮的藤蔓盘踞在温室各个角落，却奇妙地避开了她和周小雨的活动区域。

"温度回升至零下三十五度。"系统提示道，"根据气象模型，暴风雪将在十二小时后减弱。"

周小雨正在角落的小桌上摆弄几颗种子。沈南星发现这孩子对植物有种异常的亲和力——那些在极端环境下难以存活的作物，只要经过她的手，总能奇迹般地发芽。

"姐姐，你看。"周小雨举起一个花盆，里面冒出了几株嫩绿的芽苗，"它们说地下有热水。"

沈南星皱眉接过花盆。这是她一周前种下的抗寒小麦，本应在零度以上才能发芽。她蹲下身，发现地板确实比往常温暖些。

"系统，检测温室地温变化。"

"地下三米处温度异常，较周边区域高出12℃。检测到水流声，疑似地下暗河。"

沈南星眼前一亮。前世军方通报曾提到过，这座温室的地下有一条地热河流经，但具体位置从未公开。如果能找到水源，不仅能解决取暖问题，还能建立水培系统。

"小雨，你留在这里。"沈南星从空间取出探照灯和绳索，"我去地下室看看。"

"我也要去。"周小雨拽住她的衣角，眼睛里闪着倔强的光，"那些藤蔓告诉我，下面有东西在发光。"

沈南星犹豫了一下。自从三天前那场战斗后，小女孩和嗜血蔷薇之间似乎建立了某种特殊的联系。昨天她甚至看到周小雨用手触碰藤蔓上的尖刺而没有受伤。

"跟紧我。"最终她妥协了，给周小雨套上两件防寒服。

地下室的入口藏在工具间的地板下，被一堆杂物掩盖着。沈南星移开几个空桶，露出一个生锈的铁环。她用力一拉，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一道向下的阶梯出现在眼前。

潮湿的热气扑面而来。沈南星握紧手电筒，小心地迈下台阶。混凝土墙壁上长满了青苔，越往下走，温度越高。走到一半时，周小雨突然拽了拽她的手。

"有声音。"

沈南星屏住呼吸。除了滴水声，她确实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嗡鸣，像是某种机械运转的声音。

阶梯尽头是一扇锈蚀的铁门。沈南星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正当她考虑是否要用炸药时，周小雨把手贴在了门锁位置。

"它说需要密码。"

"什么？"

周小雨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几秒钟后，门锁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缓缓滑开一道缝隙。

沈南星惊讶地看着小女孩，但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她将周小雨护在身后，小心地推开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这是一个约两百平米的圆形空间，中央是一个泛着蓝光的温泉池。更令人震惊的是，池子周围摆放着十几台精密仪器，有些还在运转，屏幕上跳动着数据。

"军方监测站。"系统立即分析道，"建立时间约五年前。"

沈南星走近那些设备。大部分仪器她都看不懂，但其中一个显示屏上清晰地标注着"地热流体成分分析"。数据表明，这池温泉水中含有大量稀有矿物质，其中几种被特别标注为"T病毒抑制因子"。

"这就是他们选择在这里建温室的原因。"沈南星恍然大悟。前世军方一直秘密研究抗病毒药剂，原来核心原料就藏在这条地热河里。

周小雨已经跑到池边，好奇地伸手去碰那泛着蓝光的水面。

"别碰！"沈南星急忙阻止，却看到小女孩的指尖安然无恙地浸入水中。

"暖暖的，不烫。"周小雨捧起一捧水，奇怪的是，那些液体在她手中呈现出更明亮的蓝色，"水里有小星星。"

沈南星这才注意到，池底确实闪烁着无数微小的光点，像是某种发光微生物。她谨慎地取出一支试管，采集了些许样本。

"检测到未知微生物群落。"系统很快给出结果，"初步判断为极端环境下进化的古菌，能够有效分解T病毒蛋白质外壳。"

就在这时，整个地下室突然震动起来。沈南星一把抱住周小雨，抬头看到天花板的裂缝正在扩大。温泉水剧烈翻涌，那些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地震！快上去！"

她们刚跑上台阶，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回头看去，地下室已经塌陷大半，温泉水迅速渗入地下。沈南星拼命拉着周小雨往上跑，身后不断传来混凝土碎裂的声音。

当她们终于冲回工具间时，整个温室都在摇晃。嗜血蔷薇的藤蔓疯狂舞动，有几根甚至穿透地板伸向地下室的方向。

震动持续了约一分钟才停止。沈南星喘着气检查周小雨的情况，幸好孩子只是受了些惊吓。

"警告：检测到地下水位异常下降。"系统突然发出警报，"嗜血蔷薇出现躁动反应。"

沈南星跑到观察窗前，看到外面的雪地出现了数道裂缝，白色雾气正从裂缝中升腾而起。更可怕的是，那些藤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外延伸，像是追寻着什么。

"它需要那些水。"周小雨小声说，"没有星星水，它会生病的。"

沈南星突然明白了——嗜血蔷薇的变异和强大，很可能与地下温泉中的微生物有关。现在水源被切断，这株植物会怎样？

仿佛回应她的疑问，一根藤蔓突然卷住她的手腕。与上次不同，这次的感觉不再温和，而是带着明显的痛苦和焦躁。

"宿主血液分析显示抗体水平下降。"系统警告道，"建议立即补充水源或替代品。"

沈南星看向手中那支试管。蓝色的液体里，无数微生物仍在发光。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她脑海——如果这些微生物能与人体共生呢？

她看向周小雨，又看向那些越来越狂暴的藤蔓。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做出选择。

"系统，准备注射器。"沈南星深吸一口气，卷起袖子，"我们做个实验。"章地下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