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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苏澜“台里在评估实习生留用名单，这次采访能不能挖出独家，决定你能不能留下。”
窗外的风卷着枯叶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
我猛地抬头，撞进她的视线里。
莫池林“您是说……”
莫池林“国乒队这次开放核心训练区，全北京只有三家媒体拿到名额。”
她往后靠在椅背上，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苏澜“方真唯推荐了你，说你文字功底扎实，观察力强。”
苏澜“但我要的不是流水账，是能让人记住的东西。”
我垂下眼睑，看见自己放在膝上的手在微微发抖。
留用名额，这四个字像道光，突然照进我北漂两年的混沌里。
许诗瑶总说“莫莫你比谁都适合当主持人”，可我知道，那些藏在冷静语调下的怯懦，那些因为原生家庭刻进骨子里的自卑。
像层玻璃罩，把我和这个世界隔离开来。
莫池林“我明白了。”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紧。
莫池林“我会尽力的。”
苏澜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资料。
苏澜“这是他们的训练日程，重点标出来了。”
苏澜“混双组的配合细节、年轻队员的成长瓶颈，这些都是读者想看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
苏澜“别只盯着明星队员，多挖掘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走出办公室时，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走廊里的时钟指向三点半，距离后天的采访还有四十个小时。
手机在口袋里轻轻震动，我掏出来看，是王楚钦发来的消息。
王楚钦“今天怎么样？”
王楚钦“我刚休息，那个…不是我想说…”
好笨拙。
王楚钦“后天我等你。”
我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下，有点麻。
把手机塞回口袋时，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
是奶奶留的那枚旧硬币，我总习惯揣在兜里，像握着点微不足道的勇气。
回到工位，方真唯递来块巧克力，包装纸上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
方真唯“澜姐没为难你吧？”
莫池林“没有。”
我剥开糖纸，可可的甜混着微苦在舌尖散开。
莫池林“就是强调了采访的重要性。”
她了然地笑笑，手指卷着耳边的碎发。
方真唯“放心，你上次写的采访马龙的特辑篇，台长都夸了。”
她指了指我桌上的提纲。
方真唯“需要帮忙查资料随时叫我。”
莫池林“谢啦。”
我把巧克力咽下去，甜意却没怎么散开。
傍晚下班时，许诗瑶凑过来。
许诗瑶“明天晚上一起吃饭？给你践行。”
莫池林“践行？”
许诗瑶“对啊，预祝我们未来的大主持人采访顺利。”
她眨眨眼，睫毛上沾了点夕阳的金辉。
莫池林“谢谢你，诗瑶。”
许诗瑶“莫莫能不能帮我带王楚钦的签名照呀，上次忘记要了꒦ິ^꒦ິ”
那些关于王楚钦的秘密像团乱麻，缠得我喘不过气。
莫池林“好啊。”
我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地铁里人潮汹涌，我被挤在中间，手机屏幕亮了又暗。
街角的便利店亮着暖黄的灯，关东煮的香气飘得很远。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币，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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