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贵人一眼便认了出来,那两人一个是娴妃宫中的贴身宫女知画,另一个则是咸福宫的宫女茉莉。
她心中疑惑,这两个分属不同宫殿的宫女,怎么会在这御花园的角落里私下会面?
只听知画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警惕和犹豫,问道:“这就是贵妃娘娘让你交给我的东西?”
茉莉从袖中取出一个绣着黑色纹路的香囊,递到知画面前,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几分诡异的笃定:“正是。”
“这个香囊里面装着的是娴妃娘娘的生辰八字,还有一些特制的符咒。你只要想办法将它藏在娴妃娘娘的寝殿之内,最好是放在她的枕头底下或是梳妆盒里,不出半年,娴妃娘娘就会日渐憔悴,神志不清,最后形若痴呆、作痴傻状,再也无法与贵妃娘娘抗衡。”
知画接过香囊,只觉得入手冰凉,心里一阵发怵,她紧紧攥着香囊,语气带着几分恐惧:
“这……这能行吗?这可是厌胜之术啊!是历朝历代都严令禁止的,一旦被发现,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先不说这东西有没有用,若是败露了,你我二人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茉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却又连忙劝道:“你怕什么?贵妃娘娘说了,她自有万全之策,绝不会让此事败露。”
“你只要按照娘娘的吩咐,将这个东西藏好,无论最后有没有用,都能让娴妃娘娘声名狼藉,永远翻不了身——到时候,贵妃娘娘在后宫中更是无人能及,你我也能跟着沾光,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顿了顿,又加重语气道:“你我本就是贵妃娘娘的人,入宫后无依无靠,身边早已了无牵挂,如今娘娘有需要,正是你我效命的时候。”
“贵妃娘娘平日里待我们千般好、万般好,赏赐不断,如今该是你报答娘娘恩典的时候了,何必犹犹豫豫?”
知画听着茉莉的话,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紧紧攥着香囊,低声道:“好……我知道了。请你回去转告贵妃娘娘,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不辱娘娘的恩典。”
两人又低声叮嘱了几句,便小心翼翼地分开,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脚步匆匆,生怕被人撞见。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御花园的拐角处,陵容和海贵人才从腊梅树后走出来。
海贵人脸色煞白,眼神里满是焦急和愤怒,连忙说道:“不行!我要去告诉娴妃姐姐!这厌胜之术太过阴毒,是诛九族的大罪,贵妃娘娘怕不是已经疯了,竟然敢如此陷害姐姐!”
说着,她便要转身往翊坤宫的方向跑去。
陵容连忙伸手拉住她,语气沉稳地劝慰道:“妹妹稍安勿躁!即便你现在去了,也没有用。”
“你没有任何证据,知画和茉莉若是打死不承认,甚至反咬一口,说你是故意污蔑贵妃娘娘和娴妃姐姐,岂不是打草惊蛇?到时候不仅救不了娴妃姐姐,反而会顺了贵妃的意,让你自己也陷入困境。”
海贵人急得眼圈都红了,跺脚道:“可那厌胜之物多留在翊坤宫一天,姐姐就多一分危险!如今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没有证据,我也要提醒姐姐多加防备!”
“且慢。”陵容拉住她,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的算计,缓缓说道,“既然贵妃娘娘不仁,那就不能怪我们不义。她想害娴妃姐姐,我们何不将计就计,让她自食恶果?”
说罢,她凑近海贵人,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细细说了一番自己的计划。
海贵人听着,眼中的焦急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惊讶和迟疑,她连忙问道:“此举……此举是否会牵连到姐姐?万一被皇上发现,岂不是……”
“不仅不会牵连到我们,还会让皇上对娴妃姐姐心生怜爱,更加厌恶贵妃的狠毒。”陵容语气笃定地说道,“你放心,此事我已有周全的安排,绝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海贵人思索片刻,觉得陵容的计划确实可行,便点了点头,当即答应下来:“好!那我现在便回宫,模仿贵妃娘娘的字迹,写一封认罪的信函,作为证据。”
陵容却伸手将她拦了下来,说道:“你的字是宫中一绝,模仿贵妃的字迹自然不难。”
“不过前些日子,本宫闲来无事,研习了苏绣的特殊针法,这种针法极为少见,宫中几乎无人知晓,而贵妃娘娘出身江南,恰好也会这种针法。那香囊的缝制之事,还是由我来为好,这样才更能以假乱真。”
海贵人闻言,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陵容的用意——这样一来,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贵妃娘娘,让人无从辩驳。
她点了点头,沉声答应下来:“好!那妹妹这就回宫准备,姐姐也尽快缝制香囊,我们务必尽快办好此事,我们务必尽快办好此事,不能让娴妃姐姐再处于危险之中。”
陵容微微颔首,目光望向咸福宫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慧贵妃,这是你自寻死路,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