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说的“惊喜地方”,是城郊的一间民宿。院子里种着爬藤月季,二楼的露台正对着一片稻田,风吹过时,稻浪像绿色的海洋,轻轻摇晃。
“这是我去年休赛期偶然发现的,”他打开房门,眼里带着期待,“老板说这里晚上能看到星星,比城里亮多了。”
房间里的布置很温馨,木质的家具带着淡淡的木香,书架上摆着几本画册和游戏攻略,角落里的小桌上,放着个迷你投影仪——是他特意带来的,说“晚上可以看老电影”。
林凝走到露台,稻田的清香扑面而来,远处的村庄冒着袅袅炊烟,像幅安静的水墨画。
“比阁楼还舒服。”她回头看他,眼里的笑意像被风吹起的稻浪。
“那当然,”他得意地扬起下巴,“专门为女朋友选的假期宝地。”
中午,他们在民宿老板家吃了顿饭,是刚从地里摘的青菜和土鸡蛋,简单的味道却格外香甜。老板看着他们,笑着说:“小年轻真好,像这稻子一样,慢慢长,慢慢好。”
下午,两人沿着田埂散步。屿的脚步很慢,不像在训练基地时那样风风火火,他会停下来看路边的野花,会弯腰帮林凝拂去粘在裤脚的草籽,会在她被蝴蝶吸引时,悄悄拿出手机拍下她的背影。
“你看,”林凝指着远处的稻草人,“像不像你玩游戏时蹲草的样子?”
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稻草人戴着顶破草帽,手里还插着根竹竿,确实有点“蹲草阴人”的架势。他笑着跑过去,学着稻草人的姿势站着,逗得林凝直笑。
“野王的新皮肤——稻草人限定款。”她举起手机,把这傻气的一幕拍下来。
傍晚,他们坐在露台的藤椅上,看夕阳把稻田染成金色。屿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里面是两串手链,用红绳编的,上面各串着个小小的银质吊坠——他的是画笔,她的是打野刀。
“情侣款,”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找手工店编的,说红绳寓意……长长久久。”
林凝看着手链,忽然想起他送的第一个钥匙扣,从简单的物件到用心的手工,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心意,像稻浪一样,慢慢漫过心尖。
“帮我戴上。”她伸出手腕。
他的指尖有些微颤,红绳在他手里轻轻缠绕,最后打了个漂亮的结。两人的手链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为这个傍晚伴奏。
晚上,他们在露台支起小桌子,放着民宿老板送的桂花酒,还有几碟小菜。投影仪在墙上投出老电影的画面,是部讲夏日遇见的片子,节奏慢慢的,像他们此刻的时光。
“你以前休赛期都干嘛?”林凝抿了口桂花酒,酒液甜甜的,带着花香。
“要么训练,要么宅在基地打排位,”屿靠在藤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没觉得假期有多好,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有个人愿意陪我慢慢逛田埂,看稻草人,喝有点甜的酒。”他转头看她,眼里的星星比天上的还亮。
电影放到男女主在星空下告白时,风忽然大了些,吹得投影仪的线晃了晃。屿伸手把林凝往身边拉了拉,两人靠得很近,能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是阳光和青草的混合,像这个夏天的专属香气。
“你看,”他指着天上的银河,“比城里清楚多了吧?”
林凝抬头,银河像条发光的丝带,横亘在夜空里,星星密密麻麻的,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她忽然想起他说过“在台上发光,你在台下看着”,原来星光不止在赛场,也在这样的夜晚,在他眼里。
“以前觉得赢比赛是最开心的事,”屿的声音很轻,像怕打扰了星星,“现在觉得,这样坐着也挺好。”
“那以后每个休赛期,都来这里好不好?”林凝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
“好,”他毫不犹豫地答应,“每年都来,看稻子从绿变黄,看星星一年比一年亮。”
夜深了,电影早就结束了,他们还坐在露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远处的村庄熄了灯,只有虫鸣和风声,像在唱一首温柔的摇篮曲。
回房间时,林凝发现屿把她白天拍的稻草人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傻气的样子和他赛场上的凌厉判若两人。
“这壁纸……很有精神。”她笑着说。
“这叫反差萌,”他理直气壮,“就像我,既能carry全场,也能陪你看稻草人。”
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凝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手链,和他的手链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响声。
“明天想去哪儿?”她问。
“老板说后山有片竹林,早上有雾,像画里一样,”他侧过身看着她,“带你去拍照,用你的新画笔当道具。”
“好啊。”
月光静静流淌,把两人的呼吸调成一样的节奏。这个假期的慢镜头里,没有训练赛的紧张,没有赛场的喧嚣,只有稻田的清香,星空的璀璨,和彼此眼里藏不住的温柔。
第二天早上,林凝是被鸟鸣叫醒的。她走到露台,看到屿正在院子里帮老板喂鸡,穿着民宿的花衬衫,样子有点滑稽,却让人觉得踏实。
“醒啦?”他回头看她,手里还抓着把玉米粒,“快来看,这只鸡下了个双黄蛋!”
林凝笑着跑过去,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像这个假期最温柔的注脚。属于他们的慢镜头,还在慢慢播放,每一帧,都藏着不想结束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