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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场赛的门票在开售三分钟后就宣告售罄，屿特意叮嘱俱乐部预留的两张前排票，被他小心翼翼地夹在《共生》画册里，见面时递给林凝。

“左边是你的，视野最好，能看清整个舞台。”他指着票面上的座位号，语气里藏不住的细致，“提前半小时进场，我让辅助在入口等你，带你去后台转一圈。”

林凝捏着那张印着战队logo的门票，指尖划过“VIP”字样时，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线下赛看他比赛的场景——那时她还坐在观众席后排，隔着人群看他在台上发光，像遥望一颗遥远的星。而现在，这颗星正把最亮的位置，留给了自己。

比赛当天，林凝提前四十分钟就到了场馆。辅助穿着印着战队名的应援服，在入口处冲她招手：“林凝是吧？屿哥特意交代了，让我把你当VIP招待。”

后台比想象中热闹，工作人员往来穿梭，化妆师正给队员们做最后的造型。屿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闭着眼听教练复盘战术，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屿哥，人带来了。”辅助拍了拍他的肩膀。

屿猛地睁开眼，看到林凝时，敲膝盖的动作顿住了。他今天穿了战队的定制队服，黑色面料上印着银色的纹路，衬得他肩背挺直，比平时多了几分赛场的凌厉感。

“来了？”他站起身，顺手拿起桌上的一瓶温水递给她，“里面有点吵，要不先去观众席？”

“没事，我在旁边等就好，不打扰你们。”林凝指了指墙角的空位，“刚好看看‘野王’赛前准备。”

他被这句调侃说得耳尖发红，转身时被队长拍了下后背：“行啊屿，状态拉满，别让人家小姑娘看笑话。”

选手入场时，全场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林凝跟着工作人员走到前排座位，刚坐下，就看到舞台中央的屿朝这边看了一眼，目光在她身上停顿半秒，随即扬起一个自信的笑。

比赛打得异常胶着，对方战队显然做足了准备，针对屿的打野路线布下好几层陷阱。前两局双方战成1:1平，进入决胜局时，场馆里的呐喊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这局他们肯定ban你的莉莉娅，”林凝听到后排的粉丝在讨论，“野区节奏要被打乱了。”

果然，对方第一时间就禁用了屿最擅长的英雄。他却异常冷静，秒选了一手平时很少用的豹女。

“哇，屿居然拿豹女了！”解说的声音带着惊讶，“这手选得有点冒险啊。”

林凝攥紧了手里的应援棒，手心微微出汗。她想起他教她玩游戏时说的话：“打野最重要的不是英雄，是节奏，就像走路要踩准步子。”

决胜局的前中期，屿的豹女像一道灵活的闪电，在野区和各路之间穿梭，几次极限反蹲帮队友打开局面。但对方的中路突然发力，连续抓死两路，经济差逐渐拉开。

“完了完了，中路要炸了。”后排的粉丝急得跺脚。

林凝看着屏幕上逐渐变红的基地水晶，忽然想起他说过“上次线下赛抢大龙很帅”，心里默默念着：再坚持一下。

转机出现在二十分钟的大龙团战。对方抱团逼龙，屿的豹女从侧翼绕后，在龙坑上方的草丛里蛰伏。就在大龙血量见底的瞬间，他忽然切换形态，一发精准的标枪射中对方打野，紧接着扑进龙坑，惩戒抢下大龙的同时，用最后一丝血量极限逃生。

“漂亮！”解说激动地站起来，“屿这波操作太关键了！抢龙加反杀，这就是野王的嗅觉！”

全场沸腾了，林凝跟着周围的人一起站起来欢呼，嗓子都喊哑了。舞台上的屿摘下耳机，朝着观众席的方向用力挥了挥手，嘴角扬起的弧度，和他教她玩游戏时一样得意。

最后的推进异常顺利，带着大龙buff的兵线涌向对方基地，水晶爆炸的那一刻，全场的彩带纷纷扬扬落下，像一场盛大的雪。

队员们在舞台上拥抱庆祝，屿却拨开人群，径直走到舞台边缘，朝着林凝的方向，比了个“1”的手势——是他们约定好的“赢了”的信号。

庆功宴结束时已经深夜，屿特意提前离席送林凝回家。两人沿着路灯照亮的街道慢慢走，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槟味，头发上沾了片没摘下来的彩带。

“今天的豹女，比上次的大龙还帅。”林凝忍不住说。

“那当然，”他扬起下巴，又很快低下头，声音软下来，“其实选豹女的时候有点慌，怕打不好……”

“但你做到了啊。”林凝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像星光，“就像你说的，节奏踩得很准。”

他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递给她。打开一看，是枚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打野刀模型，上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野区有你，步步生花。”

“赢了比赛的奖励，”他挠了挠头，耳根红得厉害，“本来想等颁奖仪式结束再给你的，没忍住。”

林凝拿起项链，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忽然想起他教她打野时说的：“你看，打野刀砍下去，野怪会掉血，就像……就像心里的喜欢，藏不住的。”

“我帮你戴上？”他的声音带着点试探。

林凝点点头，转过身。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后颈，带着点微颤，项链扣合上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很好看。”他轻声说。

回到小区楼下，林凝抬头看他：“下次……下次客场比赛，我也去看。”

“不用特意跑那么远，”屿连忙说，“客场粉丝少，气氛没那么好。”

“我不是去看气氛的。”林凝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是去看你的。”

他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像打了场加时赛。路灯的光晕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这一次，没有分开。

“那我给你订机票和酒店。”他说。

“一言为定。”

林凝走上楼梯时，摸了摸脖子上的打野刀吊坠，冰凉的金属里，仿佛藏着赛场的回声，藏着他挥拳庆祝的样子，藏着那句“有了想一起赢的人”。

手机震了震，是屿发来的消息：【项链没戴反吧？吊坠要朝前面。】

【林凝：没反，正对着镜子看呢。野王眼光不错。】

【屿：那是，毕竟选人的眼光更好。】

林凝看着屏幕，忍不住笑出声。窗外的月光落在书桌上，那两张并排的钥匙扣、别在包上的徽章、夹在画册里的门票，还有脖子上的项链，像一串串联起来的脚印，记录着从虚拟到真实的每一步。

她忽然明白，所谓的“落地的约定”，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誓言，而是藏在细节里的在意——是预留的前排票，是庆功宴的提前离席，是项链上刻着的字，是此刻屏幕上带着傻气的自夸。

而这些在意，正在把“下次”变成“现在”，把“遥望”变成“并肩”。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屿发来的：【客场比赛定在下周，我查了天气，那边有点冷，记得带外套。】

林凝笑着回复：【知道了，野王教练。】

放下手机，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墙上投下小小的影子，像一把正在开辟前路的刀，也像一颗正在慢慢靠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