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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赛结束的铃声比平时早响了半小时，屿摘下耳机时，指尖还有些发烫。旁边的辅助凑过来看他的屏幕，笑着打趣：“急着走啊？约了人？”

屿没说话，只是飞快地关掉游戏界面，开始收拾东西。背包里放着林凝上次提过的那家奶茶店的优惠券，是他特意让同城的粉丝帮忙抢的，被叠得整整齐齐，藏在笔记本里。

“屿哥今天不对劲啊。”替补队员抱着键盘路过，“平时训练赛结束总得复盘半小时，今天跟踩了风火轮似的。”

屿把外套搭在肩上，含糊地“嗯”了一声，抓起背包就往外走，耳尖却悄悄红了。

训练基地门口的树影被夕阳拉得很长，林凝就站在树下，穿着件简单的白T恤，手里拿着本画册——是上次画展买的，封面是那幅叫《共生》的画。

“结束了？”她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

“嗯。”屿走到她面前，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比打决胜局时还快，“奶茶店……离这儿不远，走路十分钟。”

“好啊。”林凝合上画册，“刚好消消食。”

两人并肩往奶茶店走，影子在地上随脚步轻轻晃动，偶尔碰到一起，又很快分开。

“今天训练赛赢了吗？”林凝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随口问道。

“赢了，”屿点头，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最后一波我抢了大龙，和上次线下赛一样帅。”

林凝忍不住笑：“是是是，野王最帅。”

他被这句调侃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看向别处，却在看到路边的游戏周边店时停下脚步：“等一下。”

林凝跟着他走进店里，货架上摆满了各个战队的周边，最显眼的位置放着屿他们战队的应援物——有印着他ID的钥匙扣，和他送她的那个同款，只是颜色不同。

屿拿起一个粉色的，犹豫了一下，又放下，换了个白色的递给她：“这个……和你上次那个配一对。”

林凝看着手里的钥匙扣，上面的打野模型和她包上的那个像是兄妹，忽然觉得，这些小小的物件，正在悄悄记录着他们的故事。

“谢啦。”她把新钥匙扣挂在包内侧，和那个刻着“屿”字的放在一起。

奶茶店的人不多，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屿捧着杯珍珠奶茶，吸得很用力，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囤粮的小仓鼠。

“你上次说的新战术，什么时候教我？”林凝搅着杯子里的椰果。

“等你有空。”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或者……你可以来基地看我们训练，顺便学，更直观。”

林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邀请她去基地。她想起辅助说的“乱乱的训练室”，想起那些扔在沙发上的外套和能量饮料，忽然觉得很期待。

“好啊，”她点头，“等你下次主场比赛结束，带我去看看。”

“一言为定。”屿伸出小指，像个小孩子一样，“拉钩。”

林凝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也伸出小指勾住他的：“一言为定。”

指尖相触的瞬间，像有微弱的电流划过，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松开手，假装看窗外的风景，脸上却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奶茶快喝完时，林凝的手机响了，是顾言之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照片——是他刚洗出来的线下赛照片，照片里的屿站在舞台中央，举起奖杯，而她的身影刚好出现在观众席的角落里，望着他，眼里有光。

【顾言之：觉得这张很有意义，洗出来给你留着。】

林凝把照片给屿看，他盯着照片里的自己，又看看角落里的她，忽然说：“顾言之拍照真的很厉害。”

“是啊，”林凝把手机收起来，“他说这叫‘虚实的呼应’。”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在台上发光，我在台下看着，这种真实的连接，比任何虚拟互动都更动人。”林凝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屿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低下头，用吸管戳着杯底的珍珠，声音闷闷的：“那……以后我多在台上发光，你多来看。”

“好啊。”

走出奶茶店时，天已经黑了，路灯次第亮起，给街道镀上了一层暖黄。屿坚持要送林凝到小区门口，说“晚上不安全”。

“到了。”林凝在楼下停下脚步，“谢谢你的奶茶。”

“是我该谢谢你来。”屿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到家了发个消息。”

“嗯。”

林凝转身走进楼道，走到二楼时，忍不住从窗户往下看，屿还站在原地，直到看到她的身影，才挥了挥手，转身往回走。

她靠在窗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灯的尽头，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被系统定义的“回报”，那些被数字衡量的“价值”，都远不及此刻心里的感觉——是踏实，是期待，是知道有个人在认真对待和你的约定，哪怕只是一句“下次教你新战术”。

手机震了震，是屿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

【林凝：到啦，刚进门。】

【屿：那就好。晚安。】

【林凝：晚安，野王。】

放下手机，林凝走到书桌前，把新得的钥匙扣和旧的那个并排放在一起，又把顾言之发的照片设成壁纸。屏幕亮起时，照片里的少年举着奖杯，眼里的光和窗外的路灯一样亮。

她忽然明白，所谓虚实之间的涟漪，最终都会落地成真实的约定——是一起双排的默契，是看展时的闲谈，是奶茶店里的拉钩，是此刻屏幕上的“晚安”。

而这些约定，正在慢慢编织成一张网，把两个原本生活在不同轨迹上的人，轻轻拉到一起。

明天会怎样呢？或许会一起打游戏，或许会去看新的展，或许只是平淡地互道早安。但无论怎样，都比系统规划的“最优路径”更让人期待。

因为最好的故事，从来都不是计算出来的，而是在真实的相处里，一步一步，慢慢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