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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丝见面会当天，商场里挤满了人，穿着统一应援服的粉丝们举着灯牌，队伍从三楼蜿蜒到二楼，像条流动的星河。林凝站在入口处，看着手里那张印着“特邀”字样的门票，指尖有些发烫。

“林凝？”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凝回头，看到那个在美术馆遇到的小虎牙少年，正穿着队服，手里拿着一叠签名照，看到她时眼睛亮了亮：“屿哥在后台等你呢，我带你过去。”

穿过拥挤的人群，后台的喧嚣与前场的热闹截然不同。工作人员在忙着给选手们补妆，化妆师正拿着粉扑往屿的脸上拍，他微微蹙着眉，显然不太习惯这种流程，看到林凝时，眼里的不情愿瞬间被笑意取代。

“来了。”他抬手想打招呼，却被化妆师按住肩膀：“别动，快好了。”

林凝忍不住笑，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下，看着他乖乖地闭着眼，任由化妆师摆弄，平日里赛场上的锐利荡然无存，像只被顺毛的猫。

“屿哥今天特意早起换了三件衣服。”旁边的辅助凑过来，压低声音说，“还问我们‘穿黑色显白还是蓝色’，笑死人了。”

林凝看向屿身上的衣服——是件干净的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确实比平时的黑色卫衣更显清爽。原来那个在赛场上杀伐果断的少年，也会为了见人，在穿衣上纠结半天。

轮到选手出场时，全场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林凝跟着工作人员站在舞台侧面，看着屿走到台上，接过主持人的话筒，面对台下的粉丝，眼神里虽有几分拘谨，却很认真地回答着问题。

“请问屿神，平时除了训练，最喜欢做什么？”有粉丝举着牌子问。

屿顿了顿，视线不自觉地往舞台侧面扫了一眼，才开口：“偶尔……会和朋友打打游戏。”

台下立刻响起一阵起哄声，林凝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忽然想起双排时他说的“保护你”，原来那些随口说的话，都藏着没说透的心意。

互动环节，主持人让选手们抽取粉丝的来信念。屿抽到的信来自一个小姑娘，字迹稚嫩：“屿神，我妈妈总说打游戏是不务正业，可我觉得你在赛场上的样子特别帅，像在发光。”

屿拿着信纸，沉默了几秒，声音透过音响传来，异常清晰：“做自己喜欢的事，并且努力做到最好，就不是不务正业。你看，我现在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林凝看着舞台上那个认真的少年，忽然明白，他的魅力从来不止于操作和战绩，更在于这份对热爱的坦诚，这份真实的坚定。

见面会结束后，粉丝们渐渐散去，屿被几个工作人员围着说事情，目光却时不时往林凝这边瞟。林凝靠在墙边等他，看着他和人交谈时的样子——不再是屏幕里那个沉默的操作者，而是会点头、会思考、会露出微笑的真实的人。

“久等了。”屿终于摆脱人群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小袋子，“给你的。”

林凝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是个精致的相框，里面放着他的签名照，旁边还有张小小的卡片，上面用钢笔写着：“下次双排，教你新战术。”

字迹和他画战术地图时一样，有点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

“谢啦。”林凝把相框放进包里，“刚才的话，说得很好。”

“哪句？”他装作不懂。

“关于‘喜欢的事’那句。”林凝看着他，“我也觉得，认真的样子最帅。”

屿的脸瞬间红了，他挠了挠头，转身往电梯走：“我送你下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镜面倒映出彼此的身影，靠得很近。林凝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被系统量化的“魅力”“回报”，都远不及此刻的真实——是他泛红的脸颊，是他认真的字迹，是电梯里悄然流淌的、无需言说的默契。

走出商场时，夕阳正落在两人身后，把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下周训练赛结束早的话，”屿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她，眼神很亮，“一起吃个饭？”

林凝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像看到了赛场上那个蓄势待发的打野选手，却比那时多了几分柔软。

“好啊。”她笑着点头，“我知道有家不错的奶茶店，顺便请你。”

他笑了起来，这次没掩饰，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夏末的暖意。林凝看着身边的少年，忽然明白，那些虚拟世界里的连接，那些屏幕内外的牵挂，最终都会落地成具象的心意——是一张留好的门票，是一句认真的话，是一次笨拙的邀约，是此刻并肩走着的、真实的温度。

而这，才是最动人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