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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排的约定定在周日下午，林凝提前半小时就打开了游戏界面，看着好友列表里那个亮着的ID“屿”，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屿：准备好了？】

【林凝：随时待命，野王。】

组队邀请弹出，林凝点了接受，耳机里立刻传来他调试麦克风的声音，带着点电流的沙沙声，像有人在耳边轻语。

“今天练新战术。”屿的声音比平时更清晰，“我打野，你辅助跟着我，用上次说的光影藏视野。”

“收到。”林凝选了个机动性强的辅助，“放心，不会拖后腿。”

“你从来没拖过后腿。”他说得很认真，“上次线下赛，你在台下，我打得更稳。”

林凝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来他真的注意到了。她看着加载界面里他的英雄——还是那个熟悉的打野角色，蹲在草丛里，像蓄势待发的豹。

游戏开始后，屿的节奏果然比平时更激进，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用视野优势避开对方的埋伏。林凝跟着他游走，在他标记的“光影盲区”里蹲守，好几次配合他完成漂亮的突袭。

“这里的树影刚好能遮住技能特效。”屿在语音里说，“你看小地图，对方辅助的视野快到了，等他走进来……”

话音未落，林凝操作的辅助突然从阴影里冲出，控住对方辅助，屿的英雄紧随其后，一套技能带走。

“漂亮！”屿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比训练赛时的辅助还默契。”

林凝忍不住笑：“那是你教得好。”

这局赢得很轻松，结束时，系统弹出的MVP界面里，两人的头像挨在一起，像并肩作战的伙伴。

“歇会儿？”屿问，“我去倒杯水。”

“好。”

林凝摘下耳机，起身去客厅倒水，看到妈妈正对着手机笑，屏幕上是她上次发的线下赛照片——是顾言之拍的那张，她站在观众席里，望着舞台，眼里有光。

“顾言之这孩子拍照真不错。”妈妈把手机递给她，“他说下周有个朋友的画展，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林凝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表情里少了系统刚出现时的疏离，多了些真实的、松弛的笑意。

“问问他时间吧。”林凝把水杯放在桌上，“如果和训练赛不冲突的话。”

回到房间时，耳机里传来屿的声音：“刚才在忙什么？”

“和我妈聊天。”林凝戴上耳机，“说你教我的战术很管用。”

“阿姨也知道？”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惊讶。

“嗯，她看了线下赛的照片。”林凝想起妈妈说的“实在孩子”，忍不住笑，“她说你听着很乖。”

耳机里传来一声轻咳，像是被水呛到了：“……别听她的。”

“本来就是啊。”林凝点开下一局，“赢了比赛会得意，被夸了会脸红，还会认真教别人战术——这不是乖是什么？”

屿没说话，但林凝能听到他敲击键盘的速度慢了下来，像是在掩饰什么。过了几秒，他忽然说：“下次……下次主场比赛，带你去后台。”

“可以吗？”林凝有些惊讶。

“嗯，跟经理说过了。”他说得很自然，“让你看看真实的训练室，比直播间里乱多了。”

林凝想象着他说的“乱”——大概是扔在沙发上的外套，堆在桌上的能量饮料，还有他画得歪歪扭扭的战术笔记，那些真实的琐碎，比任何精心布置的场景都更让人期待。

那天的双排打了很久，直到夕阳把房间染成橘色才结束。林凝看着战绩里的“八连胜”，忽然觉得，这些数字和系统曾经弹出的“回报率”不同，它们背后有具体的过程——有他的指挥，有她的配合，有失误时的互相安慰，有胜利时的击掌（虽然是隔着屏幕的）。

【屿：明天训练赛结束早的话，再打几局？】

【林凝：好啊。】

放下手机，林凝打开顾言之发来的画展邀请函，上面印着几幅抽象画，光影交错，像极了游戏里那些藏着秘密的角落。她忽然想起顾言之说的“虚实的折射”——原来无论是游戏里的光影，还是画展上的色彩，无论是屏幕里的ID，还是现实中的笑脸，都是真实的一部分，在彼此的生命里，重叠成独一无二的影子。

她走到窗边，看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去，远处的路灯亮了起来，像串温暖的省略号。耳机里还残留着屿的声音，手机里躺着顾言之的消息，钥匙扣上的打野模型在暮色里闪着微光——这些碎片般的瞬间，正在她心里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实的世界。

没有系统的评估，没有冰冷的数字，只有那些看得见、摸得着、能感受到的温度。

林凝笑了笑，转身回到书桌前，把画展邀请函夹进笔记本，和线下赛的门票、屿送的钥匙扣放在一起。这些真实的印记，比任何虚拟的代码都更珍贵。

而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