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内侧那片淡红色的印记,被马嘉祺带着薄茧的指腹,缓慢而用力地、一圈圈摩挲着。
粗糙的触感如同砂纸,带着滚烫的温度,反复刮擦着那块最敏感、最脆弱的皮肤。那力道不像安抚,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强势的确认,一种带着执拗意味的烙印,仿佛要将自己的存在,自己的力道,自己的温度,更深、更疼地刻进丁程鑫的骨血里。
丁程鑫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连呼吸都忘记了。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被当众剥光的恐慌瞬间淹没了他。他能感觉到周围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他们紧握的手上,聚焦在马嘉祺那带着强烈占有意味的动作上!直播镜头更是贪婪地捕捉着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
【卧槽卧槽卧槽!!!马嘉祺你在干什么?!】
【啊啊啊他摸丁儿的手腕!摸那个红痕!圈圈地摸!】
【这眼神!这动作!是检查还是宣示主权?!(鸡叫)】
【丁儿脸白得像纸!吓坏了吧!马哥快哄哄!】
【刚才丁儿那声喊……我眼泪都出来了!他是真吓死了!】
【祺鑫是真的!生死关头见真情!!!(刷屏)】
【马嘉祺这手……青筋都爆出来了!他后怕得要命吧?】
弹幕彻底疯了,服务器发出濒临崩溃的哀鸣。
“马老师!丁老师!你们没事吧?”主持人和其他嘉宾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慌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
马嘉祺摩挲的动作骤然停止。
他像是被这嘈杂的声音惊醒,眼底翻涌的浓稠墨色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重新冻结成深潭般的平静。他松开了紧握着丁程鑫的手,那力道撤得干脆利落,仿佛刚才那充满侵略性的禁锢和摩挲从未发生。
“没事。”马嘉祺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平稳,听不出一丝波澜。他站起身,动作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微皱的攀岩服袖口,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众人,“意外而已,继续吧。”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依旧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丁程鑫身上,停顿了极短的一瞬,那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道具。“能起来吗?”他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
丁程鑫猛地回神,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当众“处置”的难堪让他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他避开马嘉祺的目光,胡乱地点点头,挣扎着想要自己站起来,可双腿却软得不听使唤,手臂撑着地面,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反而显得更加狼狈。
马嘉祺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他朝旁边的工作人员抬了抬下巴,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扶一下。”
立刻有工作人员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丁程鑫。丁程鑫低着头,借着力道勉强站稳,身体还在细微地颤抖,手腕内侧那片被反复摩挲过的皮肤火辣辣地疼,灼烧感比刚才更甚,仿佛皮都被蹭掉了一层。
接下来的拍摄,丁程鑫如同一个被抽掉了灵魂的木偶。他浑浑噩噩地配合着完成了剩下的任务,脸色始终苍白,眼神空洞,对周围的一切都反应迟钝。经纪人的警告、网上的风暴、马嘉祺那冰火两重天的态度……所有的压力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沉沉地压在他肩上,让他喘不过气。手腕上的灼痛感和后腰深处那点被药膏催生出的、带着隐秘记忆的酸软,更是时刻撕扯着他的神经。
傍晚时分,天空毫无预兆地阴沉下来,厚重的乌云如同打翻的墨汁,迅速吞噬了夕阳的余晖。狂风骤起,卷起地上的草屑和落叶,空气里弥漫着暴雨将至的土腥味。
“要下大雨了!”导演看着骤变的天气,当机立断,“收工!立刻回度假村别墅!”
一行人匆匆收拾器材,顶着越来越猛的风,快步朝着度假村别墅区赶去。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零星砸落,冰冷地打在皮肤上。
丁程鑫裹紧了外套,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队伍后面。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浸湿了衣领,带来刺骨的寒意。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让他步履蹒跚,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突然,脚下一滑!
“啊!”丁程鑫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泥水瞬间溅了他满身。
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猛地炸开!他试着动了一下,脚踝处立刻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眼前发黑。
“丁老师!”工作人员惊呼着围上来。
走在前面的马嘉祺听到动静,猛地停住脚步,转过身。雨幕中,他看到丁程鑫狼狈地摔倒在泥水里,脸色煞白,痛苦地捂着脚踝。他深邃的眼眸瞬间沉了下去,如同被冰封的寒潭,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冽。
他大步流星地折返回来,拨开围在丁程鑫身边的工作人员,在丁程鑫惊惶失措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俯身,一只手臂穿过他的膝弯,另一只手臂绕过他的后背,猛地发力——
丁程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瞬间腾空!
马嘉祺再次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冰冷的雨水瞬间被一个坚实温热的胸膛隔绝。熟悉的清冽木质气息混合着雨水和泥土的味道,强势地将丁程鑫包裹。他僵硬地靠在马嘉祺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手臂贲张的肌肉力量和沉稳有力的心跳。那心跳透过相贴的胸膛传来,一下下撞击着他混乱的神经。
“马……马老师……”丁程鑫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巨大的羞耻感和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对待的恐慌让他挣扎着想下来。
“闭嘴。”马嘉祺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冰锥刺破雨幕。他抱着丁程鑫,步履沉稳而快速,大步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去,对周围的目光和镜头视若无睹。雨水顺着他利落的下颌线滑落,滴在丁程鑫的脸颊上,冰冷刺骨。
丁程鑫僵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脚踝的剧痛,雨水的冰冷,身体被悬空掌控的无力感,以及马嘉祺那毫无温度的冰冷命令……所有的委屈、恐惧、茫然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汹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无声地滑落脸颊。
回到别墅,早已得到消息的节目组医生已经在等候。医生仔细检查了丁程鑫的脚踝,初步判断是扭伤,没有伤到骨头,但需要静养,暂时不能受力。
“需要冷敷,抬高,24小时后才能热敷和用药油。”医生嘱咐道。
丁程鑫被安排在了一楼一间临时的休息室里,脚踝被垫高,敷上了冰袋。冰凉的感觉暂时压下了火辣辣的疼痛,但心里的冰冷和混乱却丝毫未减。经纪人张姐的电话疯狂地打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和那串刺眼的“紧急!接电话!”,疲惫地直接按了关机键。
他只想一个人待着。
窗外,暴雨如注,密集的雨点疯狂地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别墅里的灯光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昏黄。其他嘉宾都各自回了房间休息。偌大的休息室里,只剩下丁程鑫一个人,对着自己高高肿起的脚踝发呆。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雨水潮湿的气息。手腕内侧那片被马嘉祺反复摩挲过的皮肤,依旧残留着清晰的灼痛感。后腰深处那点隐秘的酸软,在冰冷的冰敷刺激下,似乎又变得清晰起来。脑子里反反复复全是攀岩馆里马嘉祺那充满占有欲的摩挲,和他冰冷命令的“闭嘴”,以及方才在雨中那不容抗拒的怀抱……
混乱的情绪像一团乱麻,将他紧紧缠绕,越收越紧。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笃笃。
丁程鑫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会是谁?医生?工作人员?
门被推开。
马嘉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深灰色家居服,头发半干,几缕湿发随意地搭在额角,少了几分白天的冷峻,却依旧带着一种疏离的压迫感。他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
又是牛奶?
丁程鑫的心悬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他。
马嘉祺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他没有看丁程鑫,目光落在窗外的瓢泼大雨上,声音平静无波:“雨太大,后山滑坡,堵路了。”
丁程鑫愣了一下,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电路也出了问题,别墅大部分区域停电。”马嘉祺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预报。他端着杯子走到丁程鑫旁边的沙发坐下,将杯子放在小茶几上。浓郁的红糖姜茶气息混合着姜的辛辣扑面而来,驱散了空气中的湿冷。
“你的房间在三楼。”马嘉祺终于转过头,目光落在丁程鑫高高肿起的脚踝上,那眼神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停电,电梯不能用,楼梯太陡。你上不去。”
丁程鑫的心,随着他平静的叙述,一点点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马嘉祺端起那杯冒着热气的红糖姜茶,递到丁程鑫面前,动作自然得如同做过千百遍。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丁程鑫苍白的脸上,和那双还带着未干泪痕、有些红肿的眼睛上,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最终宣判:
“今晚,你跟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