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钢琴班，杨博文轻轻推开教室的门，一缕午后阳光恰好穿过玻璃窗，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着金色的光斑。他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钢琴前的贺老师——她脊背挺直，指尖在琴键上轻盈起舞，如溪水般流淌的旋律从她指间倾泻而出。她的侧脸被暖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眉梢微微扬起，仿佛正与无声的乐章进行着私语。杨博文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这方被音符浸润的天地，脚步不自觉地放轻，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般，牢牢定格在老师沉浸于音乐的身影上。
贺老师余光瞥见左奇函杨博文两人。
万能龙套贺老师：来了？也不出声。
杨博文“那是您弹得太好听了，不忍心打扰。”
万能龙套贺老师：就你会说话。这位是你同学？
贺老师看向左奇函 。
杨博文嗯对。他叫左奇函，我在重庆的同桌。
万能龙套贺老师：嗯，挺不错的小同学，要不要听听博文弹的《夜曲》，这孩子弹的特别棒呢。
杨博文老师，我才学了不久。。
万能龙套贺老师：怕什么？要自信。
左奇函当然可以。
暮色浸染的琴房里，杨博文被贺老师半推半笑着按在了钢琴凳上。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触到琴键的刹那，仿佛被某种魔力牵引，僵硬的手指忽然化作灵动的蝶。肖邦的《夜曲》从他指间流淌而出，旋律如丝绸般柔滑，带着玫瑰与月光的芬芳，在狭小的空间里漾开涟漪。音符时而如夜莺低语，时而似星河倾泻，将窗外喧嚣的夏夜隔绝成遥远的梦境。他垂眸凝视黑白琴键，睫毛在昏黄台灯下投出颤动的剪影，仿佛自己也成了旋律的一部分，随着乐章的呼吸起伏摇曳。坐在一旁长凳上的左奇函早已沉醉，他斜倚着椅背，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木质纹路，眼眸半阖，任由那浪漫的气息将自己裹入宁静的漩涡。琴声与心跳悄然共振，两人之间流淌着无需言语的默契，仿佛此刻时光凝滞，唯有这夜色与音乐，成为彼此灵魂共舞的底色。
一曲毕，贺老师调侃得问左奇函。
万能龙套贺老师：小左，你觉得博文弹的怎么样？
左奇函我觉得超好听的！他弹琴我很想凑旁边听，虽然说不上来哪儿好，但听着就特舒服，心里踏实得很～
正午的阳光斜斜地洒进琴房，在黑白琴键上镀了一层暖金。左奇函倚着窗台，从帆布包里摸出那瓶温热的牛奶，指尖触到瓶身时，下意识用掌心试了试温度——这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拧开瓶盖的动作熟练得如同呼吸，将乳白色的液体递向杨博文时，瓶口还氤氲着袅袅热气，仿佛连空气都被熨帖得温柔了几分。杨博文接过牛奶的手指微微发颤，瓷白的瓶身在他掌心映出淡青的血管，像冬日里瑟缩的枝桠。
贺老师坐在钢琴前，目光掠过两人交叠的指尖，忽然轻笑道：
万能龙套贺老师：“杨博文的乐感其实很敏锐，只是总像只受惊的雀儿，一紧张就乱了羽翼。”
左奇函挑眉接话，语气带着惯常的调侃：
左奇函“他呀，连喝口水都怕呛着，更别说弹琴了。”
这话说得杨博文耳尖泛红，垂着头将牛奶瓶攥得更紧了些。贺老师故意逗他，指尖在琴谱上点了点：
万能龙套贺老师：“那你在这儿盯着，他就不慌啦？”
左奇函没回答，只是悄无声息地往杨博文身边挨了挨，直至两人的肩膀轻轻相抵。他抬起胳膊肘，不轻不重地撞了撞杨博文的肋下，那力道像是带着某种无声的安抚，又像是少年人特有的、故作洒脱的鼓励。杨博文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肩膀一抖，转头看向左奇函时，正撞见他眼底藏着的笑意——那笑意不似调侃，倒像是春溪里浮动的光斑，轻轻柔柔地托住了他悬着的心。
贺老师假装没看见这暗流涌动的小动作，低头翻动琴谱，纸张的窸窣声里藏着克制的笑意：
万能龙套贺老师：“下一段咱们慢些来，有人‘保驾护航’呢，怕什么？”
话音未落，杨博文突然红着脸用力推了左奇函一把，那力道却轻得像是春日拂过柳梢的风。
左奇函顺势往后退了半步，却又在杨博文收回手时，迅速伸手覆上他手背——那掌心带着常年练琴的薄茧，却奇异地透着暖意，三下两下轻拍的动作，仿佛在无声地说：
左奇函“别怕，我在。”
杨博文喉头动了动，最终将牛奶瓶举到唇边，仰头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竟奇迹般浇熄了胸腔里乱窜的悸动，连指尖的颤抖也渐渐平息。窗外的蝉鸣忽然变得悠远，琴房里的空气被牛奶的醇香浸透，而贺老师翻动琴谱的节奏，不知何时已与两人交叠的呼吸悄然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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