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宇点了点头,带着她走了进去。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垃圾的臭味,脚下全是散落的杂物。两人小心翼翼地往上走,每一步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陆承宇带着安然来到顶楼,打开一扇破旧的房门。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墙上布满了蜘蛛网。
“这里是……”
“我以前的秘密基地。”陆承宇说道,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微弱的烛光下,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你怎么样?伤口是不是很疼?”安然看着他手臂上渗出的血迹,心疼地问道。
陆承宇摇摇头,从角落里拖出一个箱子,打开来。里面是一些药品和绷带。“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安然点点头,拿起消毒水和棉签,小心翼翼地帮陆承宇清理伤口。男人疼得皱起了眉头,却一声没吭。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安然一边包扎伤口,一边轻声问道,“如果早点告诉我,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了?”
陆承宇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不想把你卷进来,这太危险了。”
“可是我已经卷进来了!”安然有些激动,“从三年前那个雨夜开始,我们的命运就已经绑在一起了!你以为你自己扛着就能保护我吗?你错了,陆承宇!我想要的不是你的保护,而是和你一起面对!”
陆承宇看着安然激动的脸庞,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对不起,安然。我只是……”
“不要说对不起。”安然打断他的话,“以后不许再一个人扛着了,听到没有?”
陆承宇看着安然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误会和隔阂,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就在这时,陆承宇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是谁?”安然问道。
陆承宇没有回答,只是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陆承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挂断电话后,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蜡烛险些被震倒。
“怎么了?”安然吓了一跳。
陆承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警察找到了我们的踪迹,现在正在全城搜捕我们。还有,安氏环球的股价突然暴跌,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安然心里一沉,父亲的公司……虽然她对父亲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和失望,但那毕竟是爷爷一生的心血。
“我们该怎么办?”安然看着陆承宇,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陆承宇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地说道:“把证据交给媒体,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至于安氏环球,我会想办法保住它。”
安然看着陆承宇坚定的眼神,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困难和危险,她都不会再害怕了,因为身边有了他。
“好。”安然点了点头,“我们一起。”
陆承宇笑了,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嗯,我们一起。”
烛光下,两人的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要融化在彼此的生命里。窗外,雨还在下,但安然相信,明天一定会是个晴天。
[未完待续]手机屏幕在烛光里亮着,陆承宇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跃。安然数着他腕骨凸起处跳动的青筋,消毒水的气味和男人伤口渗出的血腥味在潮湿空气里纠缠。
“三家媒体,加密传输。”他指尖悬在发送键上,喉结滚了滚,“按时间差发送,确保……”
楼下突然传来铁皮门被踹开的巨响,混着凌乱的脚步声顺着楼梯向上攀爬。陆承宇瞬间扣灭手机屏幕,抄起桌上半截蜡烛朝墙角泼去——融化的蜡油在砖缝里凝成不规则的反光镜。
“消防通道在天台。”他拽着安然冲向阁楼暗门,左手死死按在流血的手臂上。安然摸到门板时才发现上面遍布指甲抓挠的旧痕,像是有人曾在这里绝望地挣扎过。
天台铁门锈得厉害,陆承宇用肩膀撞开的瞬间,冷雨混着风灌进衣领。安然看见对面楼顶站着三个黑衣人,其中一个正举着带消音器的手枪瞄准。
“跳!”陆承宇突然将她推向晾衣绳。褪色的床单在夜风里鼓起,安然扑上去的瞬间听见子弹穿透布料的闷响。她顺着倾斜的绳索滑向对面楼,手掌被磨得火辣辣地疼。
陆承宇紧随其后落地,两人在晾衣杆的吱呀声中翻滚到水箱后面。安然摸到他口袋里的U盘棱角,突然想起赵强临死前狰狞的脸——那个被她救过的货车司机,最终死在她信任的男人枪下。
“媒体邮箱会自动定时发送。”陆承宇扯开衬衫下摆重新包扎伤口,“现在要去拿样东西。”他指向楼下车库,一辆落满灰尘的面包车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安然抓住他正在系结的手:“赵强说的货车司机……”
“是我安排的假身份。”陆承宇避开她的眼睛,“当年事故现场需要有人引导警方视线。”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流下,在喉结处汇成细流。
车库卷闸门升起的瞬间,安然看见车厢里铺满了泛黄的照片。最上面那张是三年前的她,穿着高中校服站在安氏集团楼下,身后跟着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他们从你十五岁就开始监视你。”陆承宇发动汽车,方向盘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安董需要一个绝对听话的继承人,用来……”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安然抬头看见前方路口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他举着解剖刀的手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一双眼睛像浸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
“陈医生?”陆承宇猛地倒车,轮胎在积水路面打滑,“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后视镜里,白大褂男人正不紧不慢地撕开口罩。安然看见他脖颈处有片淡青色的胎记,形状像只展开翅膀的蝴蝶——那是她母亲临终前攥在手心的银饰图案。
面包车撞穿围栏冲下陡坡时,安然听见陆承宇在她耳边说:“你母亲不是车祸去世的。”失重感袭来的瞬间,她摸到他口袋里的U盘正硌着自己的肋骨,像颗即将引爆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