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

沈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内伤？"

"没事，"江烬擦了擦嘴角，"牙磕破了。"

沈厌不信，直接掀开他的衣摆——腹部大片淤青触目惊心，有一处已经泛紫。

"......去医院。"

"不去。"

"江烬！"

"我说了不去！"江烬猛地站起来，又因疼痛弯下腰，"......医药费太贵。"

沈厌的指甲陷进掌心。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老陈的电话："老师，我需要预支奖学金。"

他们还是没去医院。

老陈连夜赶到基地，带来一个冰袋和几盒药："先应急，明天我找车送你们去市里。"

江烬吃了止痛药，昏昏沉沉地睡去。沈厌坐在床边，用湿毛巾擦掉他脸上的血污。

灯光下，那道缝合的伤口像条丑陋的蜈蚣，趴在原本俊朗的眉骨上。

"......傻子。"沈厌轻声说。

老陈拍拍他的肩："出来聊聊。"

走廊里，老陈点燃一支烟："王振涛施压了，说明天要带记者来。"

"记者？"

"说江烬校园暴力，要曝光。"老陈吐出一口烟圈，"张翔那小子去医院验伤了，轻伤二级，够立案标准。"

沈厌的血液瞬间冻结："是张翔先——"

"我知道，"老陈打断他，"但监控只拍到江烬打人的画面。"

"配电室的监控呢？"

"被删了。"

沈厌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顿时渗出血珠。

老陈按住他的肩膀："冷静。我已经联系了旧书店老板娘，她退休前在纪委有人脉。"

"来得及吗？省赛后天就......"

"尽人事，听天命。"老陈掐灭烟头，"去睡吧，我看着江烬。"

沈厌摇头："我守着他。"

老陈没再坚持，临走前突然问："值得吗？"

沈厌看着病床上昏睡的江烬，没有回答。

天快亮时，江烬发起了高烧。

沈厌用酒精给他物理降温，手腕突然被抓住。江烬的眼睛烧得通红，目光却没有焦距："......妈？"

"是我。"沈厌低声应道。

"别跳......"江烬的手指死死攥着床单，"我考完了......我拿到金牌了......"

沈厌的心像被撕成两半。他握住江烬的手："嗯，你赢了。"

"骗子......"江烬的眼泪渗入绷带，"你们都骗我......"

沈厌俯身，额头轻轻抵住江烬滚烫的手背："这次不会了。"

窗外，暴雨渐歇，空里带着些潮湿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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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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