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金

当晚，沈厌发现自己的枕头底下多了一盒薄荷糖。

铁盒上贴着一张便签：

保护费

他转头看向对面床。

江烬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

床单隔断没有再挂起来，月光洒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像是星星落了下来。

沈厌轻轻打开铁盒，取出一颗糖放进嘴里。

甜中带涩，像极了今晚的月光。

凌晨一点十七分，沈厌的笔尖停在草稿纸上，染出一小片墨迹。

第三道大题卡了半小时，思路像是半路被土匪打劫了似的一去不复返。

这特么脑子不锈才怪。

他揉了揉太阳穴，身后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还没睡？"

江烬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沈厌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床垫下沉，温热的身躯贴到他背后。

江烬的下巴搁在沈厌肩上，发尖微微戳到了他的脖颈。

"这题用傅里叶级数展开。"

"......大学内容？"

"嗯。"江烬伸手握住沈厌拿笔的右手，带着他在纸上写下一行公式，"这样，再这样......"

沈厌的背脊僵直。

江烬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心跳声透过单薄的睡衣传来。

他……怎么会对一个男的紧张？！

呼吸温热的气息笼罩着他，笔尖在纸上划出的每道痕迹都像直接刻在皮肤上。

"懂了吗？"江烬问。

沈厌的喉结动了动，没回答他这个问题，"......松手。"

江烬反而靠得更近，嘴唇几乎碰到他耳垂。

"学霸也会害羞？"

"你妨碍我思考。"

"骗人。"江烬低笑，"你耳朵红了。"

沈厌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江烬猝不及防失去支撑，差点栽倒，却笑得肩膀直抖。

"反应这么大？"

"睡觉。"沈厌啪地合上笔记本，"明天还有模拟考。"

江烬仰躺在床上，双臂枕在脑后，"沈老师，教我一题换一个条件，这是规矩。"

"......什么条件？"

"明天早餐我要吃煎饼果子，加两个蛋。"

沈厌关灯的动作顿了一下，"食堂没有煎饼果子。"

"校外有。"江烬在黑暗中眨眨眼，"翻墙出去买。"

"......"

"不同意我就继续骚扰你。"

沈厌深吸一口气："......加一个蛋。"

"成交。"

…………

沈厌躺回床上，听见对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轻轻摸了摸右耳。

那里还残留着江烬呼吸的触感，像一团小小的火。

煎饼果子计划最终夭折在了校门口。

沈厌看着围墙下的教导主任，默默把迈出去的腿收回来："......你早就知道？"

江烬叼着棒棒糖，一脸无辜，"谁知道老王起这么早。"

"现在怎么办？"

"Plan B。"江烬从书包里掏出两个塑料袋，"昨晚让周野送来的。"

煎饼已经凉了，但香气依旧诱人。沈厌咬了一口，突然皱眉："......怎么是甜的？"

"天津特色，"江烬面不改色，"学霸连这都不知道？"

沈厌狐疑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抢过江烬那份咬了一口，是咸的。

"江烬。"

"嗯？"

"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