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轻脚步走过去，把书包轻轻放在他旁边的空位上。金属拉链碰撞发出的轻响让他转过头，眼睛在逆光里亮晶晶的。
朴智旻"来啦？"
他把一个保温杯推到我手边，
朴智旻"图书馆那家店买的，加了蜂蜜。"
杯壁温温的，和昨天的温度一模一样。我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下时，腿撞到了桌腿，疼得龇牙咧嘴。朴智旻低头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右手却下意识伸过来，像是想扶我又觉得不妥，最终只是把我的竞赛资料往这边挪了挪。
朴智旻"先做这套模拟题？"
他翻开笔记本电脑，屏幕反光在他眼镜片上闪过，
朴智旻"去年的省赛真题，难度适中。"
我拿出草稿纸和笔，刚写了两个字，笔尖就在纸上顿住了。阳光照在朴智旻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梁挺直，皮肤白得发亮。窗外篮球场传来"砰、砰"的拍球声，混着男生们的笑骂，像是隔着一层水膜传来的。
朴智旻"怎么了？"
他突然转头，我吓得赶紧低头，铅笔在草稿纸上戳出个小黑点。
林溪"没、没事。"
我假装整理眼镜，余光看见他嘴角还挂着笑。
草稿纸左上角空着一块，我的手不听使唤，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草莓。笔尖刚碰到纸面就后悔了，急忙用涂改液盖住，可白色的痕迹反而更显眼。
朴智旻的视线扫过来时，我脸颊烫得能煎鸡蛋。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翻开自己的笔记本，蓝黑色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我偷偷瞟了一眼，他在演算步骤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草莓轮廓，和我草稿纸上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心脏突然跳得飞快，保温杯被我攥得咯吱响。热可可的甜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飘过来，像是某种温暖的公式，在空气中悄悄展开运算。
我们就这样各自做题，中间隔着一个空位，却有种奇怪的默契。翻书的声音、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窗外偶尔传来的篮球撞击声，像一首节奏分明的轻音乐。做累了抬头时，总会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然后两人都慌忙移开视线，耳朵根子一起发红。
夕阳慢慢往下沉，金色的光斑在桌面上一点点挪动位置。我把头发别到耳后时，手腕碰到了什么硬东西。低头一看，是朴智旻不知什么时候放在我手边的巧克力，包装纸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朴智旻"补充能量。"
他头也不抬地说，笔尖继续在纸上飞舞。
我剥开巧克力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突然想起初中时，每次数学考试前妈妈都会往我书包里塞块巧克力。后来她和爸爸离婚，这个习惯就断了。
林溪"谢谢。"
我小声说。
朴智旻的笔顿了顿，在草稿纸上不小心画了道斜线。他抬起头，夕阳正好落在他眼睛里，像盛着两汪金色的泉水。
朴智旻“不客气。”
他唇角扬起，笑意在眼底流转，
朴智旻“你解最后一道解析几何题时用的方法，倒是别出心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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