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推开薄冰时,烬刎便嗅到了梅香。
十二扇檀木雕花窗被敞开,雪粒打着旋儿坠入酒樽。王爷斜倚青玉案,衣服滑落肩头,露出里衣一抹朱砂红。
“今年的头场雪。”白玉指尖叩响青瓷盏,声线浸着三分酒意,“过来陪本王赏梅。”
烬刎僵立在屏风后。墨色劲装裹着修长身形,腰间银链随呼吸轻颤。他仍学不会在怀王饮酒时坦然相对——尤其当那双含雾的桃花眼泛起醉红,仿佛要将人溺毙在怀中。
铜炉煨着的梅花酿汩汩作响。王爷忽地轻笑,尾音缠绵:“怎么,愣什么。”
铁靴碾过织金毯几不可闻。烬刎垂首奉上温酒,却在抽手瞬间被冰凉指尖攥住腕骨。
酒液泼洒,在金丝楠木案几蜿蜒成流。
王爷就着他的手饮尽,喉结在烛火下滚动。
怀王面颊微微泛红。沈默摇头,发间落的雪粒簌簌坠在怀王手背。雕花窗外忽起风,卷着梅瓣扑进船船舱,落了满案的碎玉。
王爷忽然倾身,梅香混着酒气拂过他的耳畔,“本王若要你...”玉白手指抚上他冰冷的面颊:“还须再等?”
烬刎身子一僵,闻言膝盖立刻砸在地上,腰间传来昨夜带来的剧烈疼痛。他仰首时,眼尾泛红。
王爷唇角微勾,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盘摩着:“昨夜本王有些失控。”
这小苍雀带来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画舫随碎冰摇晃,远处传来更鼓声,惊起寒鸦掠过长夜。
残酒在炉上蒸出雾气。王爷轻笑一声,伏案躺着闭上了眼。
烬刎看到王爷微敞的衣领下苍白脖颈上浮动的青脉...
烬刎喉结滚了滚,瞳孔渐渐浮现出血色。
烬刎颤抖的手从衣袖中掏出主子给的药瓶,吞下一颗血丸。
他慢慢抚上椅柄起身,垂首时冰凉的面颊贴上王爷微烫的额头。
王爷蹙眉,“怎么,抑制不住?”随即转笑:“坐上来。”
此刻烬刎悬在对方腰腹上方,隔着衣料传来的体温比记忆中更灼人。
烬刎扯开王爷的半边衣襟,他眸色暗了几分,那里的咬痕伤疤甚是醒目。
血香浓烈间,烬刎瞳孔血色愈浓。
烬刎挺了挺腰,发狠的咬上王爷的颈侧。
“轻些...”染着蔻丹的指甲陷进他肩胛,王爷声音浸在酒气里。
黏稠血液顺着脖颈流进衣襟,在他眼前展开熟悉的纹路。
王爷突然攥住他散落的发丝向后扯,暴露出彼此纠缠的血线:“呃...”喘息如折断的梅枝,“你倒是学会…趁人之危了...”
烬刎的舌尖抵住那道渗血的齿痕,王爷的闷哼卡在他齿间,化作滚烫的喘息。
瞳孔如常。
画舫外风雪骤急,烬刎起身——王爷仰倒在猩红锦褥间沉沉昏去。
烬刎齿间衔着半枚血色扳指,是方才纠缠时从王爷指根咬落的。雪光透进舷窗,照见王爷襟前蜿蜒的血迹。
烬刎指腹抚过王爷颈间齿痕,将染血的玉扳指塞进他虚握的掌心。
喉间旧伤撕裂的剧痛中,梅香混着血腥涌向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