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光掠霜影

训练场上的风带着草木气息，幻玲踮着脚往人群里瞅，一头上白下蓝的渐变马尾随着动作晃悠，白色发带飘得像只小蝴蝶。她刚瞥见个穿橙衣的男生身后浮着只荧黄色蝴蝶——翅膀亮得像小太阳，就被旁边的凌霜轻轻拽了下袖子。“总导师来了。”凌霜的声音清冽如冰，银色长发垂在肩头，血色瞳孔平静地望着训练场入口。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立领衬衫，领口系着黑色缎带，衬得脖颈愈发纤细，周身那股疏离感像裹了层薄冰。

幻玲立刻收回目光，川色瞳孔亮晶晶的：“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教新技法哎！”她晃了晃手腕，觉醒时出现的赤蝶链刃正绕在小臂上，暗红色链身缀着的赤色蝶片在阳光下闪着光。这时，穿深绿导师袍的夜兰已站在场地中央，她身后的金红色蝴蝶虚影扇了扇翅膀，带起阵微热的风：“今天先测试武器基础掌控。”她目光扫过众人，“幻玲，你先来。”

幻玲眼睛一亮，几步跳到场中，手腕轻抖，赤蝶链刃“嗖”地飞出去，链末端的蝶形刀刃擦着靶心飞过，带起的风把靶纸掀得哗哗响。她脚尖一点，链刃突然折回，缠住旁边的木柱，借着拉力腾空跃起，刀刃在空中划出道赤色弧线，精准劈中十米外的另一块靶牌。“不错，控制力很好。”夜兰点头，“但链刃的优势在灵活，试试收放再流畅些。

幻玲吐了吐舌头，正想再试，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锐响。穿灰衣的男生林默垂着眼，手指在石矛杆上轻轻摩挲，他身后的土褐色魔蝶虚影翅膀微张，一道极淡的灰光从蝶翅扫过——石矛突然像是被无形的手推了一把，带着破空声直冲向幻玲后背。

“小心！”凌霜的声音刚落，幻玲就感觉手臂被人猛地往旁边一拽，她踉跄着站稳时，石矛已“笃”地钉在她刚才站的位置，矛尾还在嗡嗡震颤。凌霜站在她身侧，血色瞳孔平静地看向林默，银色长发随着转身的动作轻晃：“训练时注意力集中些。

林默抬眼，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弯腰拔出石矛，拍了拍杆上的土：“抱歉，力道没算准。”他身后的魔蝶虚影已经敛去，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异动只是光影错觉。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来了个碍事的，不过…魔冰异变？不错。”见大家都没怀疑，林默便自己去训练了，没过多久，便找借口离开了。

“凌霜你好快呀！”幻玲拍了拍胸口，后怕地吐吐舌头，完全没多想，“差点就被砸到了呢。”凌霜收回目光，指尖不经意地碰了碰幻玲被拽过的手臂，声音依旧清冽：“下次站远点。”风掀起她月白色衬衫的袖口，露出腕间一道极淡的冰纹，转瞬就隐没了。

轮到凌霜时，她缓缓抬起手，掌心浮起五枚冰棱镖，淡蓝色的镖身带着寒气，是她一直使用的武器。只见她指尖轻弹，冰棱镖齐刷刷钉在靶心同一位置，镖尾的冰雾萦绕不散，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她收回手时，冰棱镖已落回掌心，指尖掠过镖身的纹路：“需要再试一次吗？”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不必，精准度足够了。”夜兰看着她，“冰棱镖的优势在速击，试试提升发射频率。”

凌霜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幻玲却在台下拽着云芝的袖子笑：“她就是这样，明明练得超熟，偏要藏着点！”川色瞳孔里满是熟稔的骄傲，像在说自家最了解的人。凌霜恰好回头，撞见她这副模样，血色瞳孔里漾开丝极淡的暖意，快得像冰面化了道细纹。她刚想转回去，就见幻玲冲她眨了眨眼，还偷偷比了个“厉害”的口型。

“看，我刚才那下是不是进步了？”幻玲等她走过来时，献宝似的晃了晃手腕，链刃的蝶片在阳光下闪着光。凌霜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下，轻声道：“嗯，比上次稳。”风掀起她的银色长发，正好掀起了她血色的瞳孔里，那一点漾开的温柔。

旁边的云芝看得直笑：“你们俩一个灵活一个精准，要是组队练习肯定很搭。”她指了指训练场另一侧，“那边有障碍区，下午可以去试试——比如你用链刃清理杂靶，她用冰棱镖定点突破？”幻玲眼睛瞬间亮了：“这个好！凌霜，我们下午去试试吧？”

凌霜正看着靶场上残留的冰雾，闻言侧过头，血色瞳孔里映着幻玲期待的脸，沉默片刻，轻轻“嗯”了一声。阳光穿过训练场的梧桐叶，在她月白色的衬衫上投下斑驳的影，那层裹着她的薄冰，仿佛在幻玲的笑声里悄悄融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