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按在冰面上，我能感觉到皮肤下那些蓝液正在沸腾。它们像毒蛇一样顺着血管游走，在肌肉和神经之间撕扯着，每根骨头都像是要裂开。
视网膜上的星图重组完成，和手腕的五角星印记完全吻合。我咬住后槽牙，把血腥味咽回去，瞳孔里代码流闪得越来越快。
“系统重启程序将在300秒启动。”合成音在密室里回荡，“实验体编号：0719。请保持清醒。”
“去你妈的编号。”我低吼一声，抬手就是一拳砸向地面。冰层炸裂，碎片溅到脸上，火辣辣地疼。
能量柱的猩红光芒忽然剧烈闪烁，像是被我的动作刺激到了。十二道光束扫过全身，我后颈的鳞片猛地炸开，一阵刺痛让我差点跪下去。
幻象又出现了。
它站在能量柱中间，兜帽遮住半张脸，右手食指上的蛇形戒指泛着冷光。动作和我完全同步，连呼吸节奏都一模一样。
“你以为你是自由的？”它开口说话带着电流杂音，声音却和我一模一样，“你以为你是唯一的？我们都是被选中的……你逃不掉。”
我盯着它的眼睛，那双眼睛和我一模一样，深不见底，藏着说不清的东西。
“我不是你们的实验品。”我把能量导管握紧，指节发白，“我是我自己。”
幻象冷笑一声，往前迈了一步。
空气里的金属味更浓了。我喉咙发干，能感觉到体内蓝液在暴动，皮肤下的暗红印记在蠕动。这不是失控，是反抗。
“系统。”我咬牙开口，“告诉我真相。”
“检测到宿主人格波动异常，建议立即启动重启程序。”合成音冷静地说，“重启完成后，您将获得完整的身份信息与任务权限。”
“我要的是我是谁的真相！”我怒吼，“不是什么权限！”
幻象突然贴近，我能闻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气息。它说话时脖颈处的皮肤在蠕动，隐约露出底下的机械结构。
“你才是入侵者。”它伸手时我本能地挥出导管，蓝光劈开夜色的瞬间，对方的动作和我完全镜像。
导管劈进地面时爆出耀眼火花。蓝焰顺着裂缝往外窜，幻象的身影在火光中扭曲，却依然保持着诡异的微笑。
“警告，记忆屏障正在瓦解！”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视野开始模糊。某个世界的画面突然涌入——多个编号女性并排沉睡的场景，她们手腕内侧都刻着五角星印记。
我瞳孔猛地收缩。
“她们……是谁？”我喃喃自语，声音发颤，“我又是谁？”
幻象在我捏碎核心前说出这句话：“欢迎回家。”
我猛然抬头，盯着它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感情，只有冰冷的数据流。
我胸口一阵闷痛，像是被人用铁链勒住心脏。喉咙里涌上一股血腥味，我咬破舌尖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闭嘴！”我把导管插进地面，蓝焰顺着裂缝往外窜，“我不是什么实验体0719……我是我自己，凌禾。”
幻象被蓝焰吞噬，身影在火光中扭曲消失。
系统重启程序被强行中断，猩红能量场开始崩溃。密室陷入短暂黑暗，只有我手掌下的冰面还残留着微弱的蓝光。
我喘着粗气，额头渗着冷汗。手指深深抠进冰面，指甲缝里渗出血来。
“来吧。”我低声说，“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藏了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
沉重、缓慢，一步一顿，像是拖着什么东西。
我猛地抬头，看向密室入口方向。
“检测到未知生命体接近。”系统的声音带着波动，“建议宿主撤离。”
“撤离？”我扯了扯嘴角，眼神冷得像刀，“我正要去找他们。”
我咬牙拔出嵌入手臂的能量导管，鲜血洒落地面。导管断裂处喷出蓝液，我捂住伤口，低声说：“我不是你们的实验品。”
穹顶投射的星图开始扭曲，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坚定。
“来吧。”我说，“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是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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