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吞没了整个控制台。
我的后背撞在金属台面上，掌心的鳞片渗出血珠，在导管上炸开细小的电火花。倒计时还在跳动——00:04:57、00:04:56...
我咬紧牙关，扯断了半截能量导管。它像条垂死的蛇在我手里扭动，末端还闪烁着幽蓝的残光。
“林砚，撤离！”系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猛地把导管插进主控终端的接口，屏幕炸成一团雪花。数据流在眼前乱窜，我能感觉到手腕上的纹路越来越烫，仿佛有东西要从皮肤下钻出来。
记忆突然闪回那个雪夜。
秦屿躺在祠堂的木地板上，锁骨处的鳞片刚冒头，泛着微弱的蓝光。他抓住我的手腕，指尖冰凉：“你说过……不会害我。”
“我说过。”我低声重复，喉咙里泛起血腥味。
此刻，他的背影消失在安全门外，声音却像钉子一样扎在我脑子里：“你也不是什么救世主，对吧？”
我甩掉幻听，一脚踹开挡路的金属板。天花板开始掉落碎石，砸在地面的蓝光网路上，溅起一圈圈诡异的波纹。
“目标脱离封锁区。”系统冷冰冰地汇报，“检测到高阶能量波动，建议立即终止任务。”
“闭嘴。”我把匕首咬在齿间，翻身跃过塌陷的通道口。
轰！
身后炸开一道能量冲击波，热浪掀飞了我的外套。皮肤接触空气的一瞬间，我感觉那些鳞片正在疯狂蔓延，像是要吞噬整条胳膊。
我跌进走廊，脚下一滑。低头一看，地上全是血——我的血，混着蓝光滴落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左侧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
猎杀者来了。
我贴着墙边躲进阴影里，听见靴子踩在焦黑的地面上。他们穿着深灰色的作战服，面罩下泛着红光，动作整齐得像一群机器狗。
我握紧手中的能量导管，指节发白。
第一个猎杀者转过拐角的瞬间，我把导管捅进他的面罩缝隙。蓝光一闪，他整个人抽搐着倒下，嘴里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发现目标！”通讯器里炸开喊声。
我踹翻第二个，匕首划开他的喉管。血喷出来是蓝色的，带着一股铁锈味。
第三个扑上来把我按在墙上，手肘压住我的脖子。我挣扎着抬起膝盖，正要顶他下腹，却发现他的右手变成了机械臂，正缓缓伸向我的胸口。
“实验体编号0719。”他的声音像是合成音，“停止抵抗。”
我冷笑一声，反手用匕首削断他的机械臂。
他惨叫着后退，我趁机翻身踢爆了他的面罩。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更多人来了。
我转身冲进培养舱区域，玻璃碎片扎进脚底也顾不上疼。抬头看见镜面般的玻璃反光，我才意识到——我半边脸已经被鳞片覆盖。
那不是伤痕，而是某种变异。
我盯着玻璃里的自己，呼吸急促。系统突然出声：“检测到基因突变，建议立即终止任务。”
“别废话。”我抬脚踹碎玻璃，继续往前跑。
警报声越来越急促，天花板开始塌陷。我跃过一排排废弃的培养舱，身后的蓝光风暴追着我的脚跟。
“林砚！”有人喊我名字。
我猛地回头，只见秦屿站在崩塌的边缘。他伸出手，脸上带着我看不懂的表情。
“你疯了吗？”我吼道，“还不快逃！”
他没动，眼神却变得冰冷：“你到底想做什么？”
“救你！”我喊得几乎破音，“但现在我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秦屿！”
他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参与了实验。”
“我没有！”我冲过去抓住他衣领，“你爸当年把我抓进实验室，我也是受害者！”
他眼神一滞，但很快又恢复冷漠：“那你手腕上的纹路是怎么回事？”
我松开他，喘着气：“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爸把我关进培养舱，我就记得这些。”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伸手碰了碰我的手腕。那一瞬间，我们体内的能量产生了共鸣，整个走廊都震动了一下。
“你感觉到了吗？”我低声问。
他点头，但很快又摇头：“不管怎样，我不能冒险了。”
“秦屿！”我抓住他手腕，“求你，再信我一次。”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然后他松开手，转身离去。
倒计时还在继续：00:02:13、00:02:12...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我被气浪掀翻在地。热浪包裹着我，鳞片蔓延到脖颈，像是无数蚂蚁在啃噬骨头。
我爬起来，抓起匕首，朝着出口狂奔。
猎杀者从废墟中冲出来，枪口瞄准我。
我挥动能量导管，蓝光劈开空气。一个猎杀者被击中，倒在地上抽搐。
“目标即将逃脱。”通讯器里传来冷静的指令，“启动高压脉冲拳。”
我听到熟悉的机械运转声，立刻翻滚躲避。一道高压电流擦过我肩膀，炸飞了一块金属板。
我趁机冲出去，跃过最后一道塌陷的通道。
“撤离程序已启动。”系统提醒，“三秒后传送。”
我回头看了一眼，实验室正在坍塌，蓝光吞噬了一切。
“林砚。”秦屿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我抬头，看见他从天花板裂缝中坠落下来。他伸出手，眼神复杂。
“你疯了吗？”我喊道，“你还回来干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拉住我。
我们的手掌相触的一瞬间，我看到他背后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黑袍，看不清脸。
“你是谁？”我问。
他没回答，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
“林砚！”系统的声音变得急促，“时空裂隙即将关闭，立即撤离！”
我感觉身体开始被拉扯，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的画面是秦屿的嘴唇在动，但我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我摔在冰面上，寒意刺骨。我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的鳞片还在蔓延，但比刚才更烫了。
我抬头看向天空，漫天星斗排列成一个熟悉的图案——和我手腕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我撑着身子站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次换我来找你，小骗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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