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天气比昆仑墟更冷。马车轱辘碾过结霜的枯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我掀开车帘往外看，远处那座破败的祖祠像头趴着的怪兽，青灰色的屋檐上落满积雪。
秦屿坐在我对面，衣领扣得严严实实。他今天话特别少，手指一直在摩挲剑柄。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时不时扫过来，带着审视和戒备。
"这地方真他妈邪门。"我跳下车，靴子踩在冻硬的泥地上。空气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像是铁锈混着烧焦的纸。
秦屿没接话，大步往前走。他后颈露出的一小截皮肤上，那个银灰色的印记若隐若现。自从昨天爆炸后，他再没遮掩过那个标记。
祠堂大门吱呀作响。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堂内光线昏暗，供桌翻倒在地，族谱散落一地。我弯腰捡起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的墨迹已经模糊，但能看清几个名字——秦氏历代家主的生卒年月。
"这些字..."我指尖抚过某行文字，突然发现不对劲。那些墨迹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仔细看能发现隐约的蓝光。
"别碰！"秦屿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很凉，力道却不小，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这里的东西都有守界印记的保护，外人触碰会触发机关。"
我挑眉看他："你倒是挺关心我。"
他松开手，喉结动了动："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祠堂深处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老鼠在啃木头。我往里走，靴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走到中央时，脚下的青砖突然微微震动。
"你听到了吗？"我停下脚步。
秦屿站在原地没动，眼神却变得警惕："什么声音？"
我没回答，蹲下身检查地面。指尖刚碰到砖缝，芯片就传来警报声。地下有能量波动，频率跟我的印记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我站起身，看着秦屿的表情，"难怪你会带我来这儿。这里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
"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有点发紧。
我掏出胸前的芯片，蓝光映在他脸上。"要看看真相吗？"
"住手！"秦屿突然冲过来想抢芯片。我侧身躲开，顺手把他推了个趔趄。他踉跄着撞上供桌，几盏铜灯"哐当"掉在地上。
芯片投射出的光幕铺展开来，显现出一个复杂的阵法结构。符文闪烁着诡异的蓝光，在地面上勾勒出扭曲的图案。随着解析进度攀升到55%，一段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实验室、手术台、冰冷的机械臂...无数个半机械人在培养舱中沉睡。每个胸口都刻着编号，K-001、K-002...
"原来是这样。"我冷笑出声，"你们整个家族都是实验品。所谓的血脉传承，不过是程序设定的模拟数据。"
秦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胡说什么？"
"不信？"我指了指他脖子上的印记，"那玩意儿不是什么家族诅咒，而是系统植入的标识。你们这些人造人被派来守护某个秘密，连自己是程序载体都不知道。"
"不可能！"秦屿暴喝一声，长剑出鞘。剑锋直指我咽喉，寒意刺得我脖子发疼。
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颤抖的手腕："你以为我为什么找来这里？就为了帮你找什么狗屁线索？"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尘土簌簌而下，墙角某处封印开始松动。蓝色的能量从裂缝中溢出，在空中形成诡异的纹路。
"看来有人比我更急着证明真相。"我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尘雾中渐渐显露的棺椁。
秦屿呆立在原地，长剑"当啷"落地。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具机械遗体，喉结不断滚动。棺盖滑落的瞬间，我们同时看到了胸口那个刺眼的编号——K-002。
"不...不可能..."他的声音在发抖，"这是我父亲失踪前最后研究的东西..."
"现在明白了吧？"我走近棺椁，芯片解析进度又涨了一点，"你们根本不是什么守界家族，而是失败的实验品。你的所谓'血脉'，不过是个bug。"
秦屿突然暴起，一拳朝我面门砸来。我轻易躲开，他的拳头擦着我耳畔过去，带着凌厉的风声。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他的声音充满愤怒，"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K系列！"
"聪明。"我嘴角微扬，"但太晚了。"
他再次扑来，这次是徒手。我抓住他手腕反拧到背后，把他按在棺材上。能感觉到他在剧烈颤抖，呼吸粗重。
"你们这些程序载体都一个德行。"我凑近他耳边，声音轻蔑，"以为自己是人，其实不过是待清除的垃圾。"
秦屿突然僵住，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就在这时，棺中的机械遗体突然睁开眼，胸口的蓝光大盛。一个陌生的电子音在祠堂中回荡：
"欢迎回家，K-001。"
我瞳孔骤缩，松开秦屿的手。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机械遗体缓缓坐起，关节发出"咔哒"的声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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