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荆斩棘4同人文,主锋乔夜泊会有鬼迷辛乔,徐符记,海白菜,星辰大海,还会掉落海潇,严之有徐,许可证的cb
故事的开头是1930年,北洋军阀混战结束后
ooc
在接来迈迈的第二天,付辛博踏着青石板路走出上海老巷时,晨雾还没散尽。他回头望了眼徐海乔家那扇斑驳的木门,门环上挂着的铜铃在风里轻轻晃,像极了他们的命运,虽在风中漂泊却有着清脆动人的声音。这孩子实在命苦——在他得知父亲投靠日本之后就很少露出笑容,他知道父亲这样做不对,可又很难真正站在他的对立面上。
付辛博的指节在西装裤袋里捏得发白。他想起三天前徐海乔抱着李泽锋那件染血的长衫哭到浑身发抖,素色棉麻被眼泪浸出深色的斑块,像被暴雨打蔫的桃花瓣。李泽锋就那样没了,那个在初春折支野桃枝逗徐海乔笑的人,那个敢在日本宪兵队眼皮底下传递情报的人,终究没能熬过这个秋天。他一直嫉妒李泽锋,嫉妒那人仅凭一身铮铮风骨就能让徐海乔牵肠挂肚,而自己托人从北平捎来的翡翠镯子、从俄国运来的狐皮大衣,全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摆在自家仓库角落,蒙了层薄薄的灰。
这几个月的事像走马灯在眼前转:不只有徐海乔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焦迈奇无声的眼泪。焦迈奇的父母因为这场侵略永远的留在了沈阳,而这个小孩子也要被迫学会拿枪,学会格斗,学会只有你强大起来别人才不能欺负你的道理。十一岁的年纪本该在学堂里念《三字经》,在爹娘膝头撒娇要糖吃,却要背着比他还高的枪杆学格斗,指节被木柄磨出的红痕里,藏着比同龄人重百倍的世道艰难。付辛博忽然懂了,有些东西比父亲的选择更重,比儿女情长更急——是脚下这片土地被炮火烧裂的纹路,是千万个迈迈失去的家,是李泽锋他们用命护住的"将来"。他在仓库的草堆里坐了整夜,磨得发亮的格斗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天亮时终于站起身,皮鞋跟在泥地上磕出清脆的响,像敲碎了过去二十年来的优柔寡断。
次日天刚泛鱼肚白,付辛博就站在了徐海乔家的院门外。朱星杰在灶房里忙得叮当作响,铁锅沿蒸腾的白汽裹着小米香飘出来,惊飞了院墙上栖息的麻雀。徐海乔正练着拳脚,月白色短衫被晨露打湿,紧紧贴在肩胛骨上,勾勒出清瘦却挺拔的轮廓,像只蓄势待飞的鹤。他听见脚步声转过头,鬓角的碎发沾着晶莹的水珠,看见付辛博时,拳峰上的力道不自觉松了松,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海乔,我想聊聊。"付辛博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目光扫过晾在院角绳上的枪套——那是徐海乔连夜用牛皮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把皮革勒得格外紧实。连这样温润如玉的人都拿起了枪,他没道理躲在后面。
徐海乔收了势,用搭在廊下竹椅上的毛巾擦着脸,唇角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怎么了包子?"因为焦迈奇的到来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暖意,不像前几日那样冰封着,倒像初春化冻的溪水,"进来吧,星杰的小米粥快熬好了。"
"我想参军。"付辛博盯着他的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我想加入共产党。"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像是在青石板上刻字,每个笔画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徐海乔手里的毛巾顿了顿,眼底忽然亮起光,像落了漫天星子。"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他转身往灶房走,短衫下摆轻轻扫过阶前的青苔,"沈阳那些爱国青年里,王学士就是共产党员,他这几日正要动身去延安。我帮你打招呼,能不能留下,得看你自己的本事。"说到共产党时,他的声音不自觉扬了些,带着难以掩饰的热忱,"这是能让中国真正站起来的队伍,将来的新中国,定是他们用血汗拼出来的。"
付辛博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初见时的光景——徐海乔在沈阳的戏园子里水袖翻飞,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他明艳的戏服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时的日子还很软,软得能捏出水来,连空气里都飘着檀香的味道。他喉间发紧,低低说了句:"谢了。"这样至少能和他们站在一起,为那个"新中国"添一块砖,加一片瓦。
"海乔儿练完了?"朱星杰端着粥碗从灶房出来,粗瓷碗沿在木桌上磕出清脆的响,"快来吃,迈迈的鸡蛋羹在火上煨着呢,多焖会儿才嫩。"他看见站在院里的付辛博,手里的白瓷勺子顿了顿,眉峰微微挑了挑——这位付少爷今儿个倒比鸡起得还早。
三人围着方桌坐下时,晨光正从窗棂的缝隙钻进来,在粥碗里晃出金晃晃的光。朱星杰往付辛博碗里夹了块酱萝卜,挑眉道:"付少爷今儿个怎么有空?仓库里那些新到的枪支擦完了?"话里带着几分打趣,手却把碟子里腌好的咸鸭蛋往他面前推了推——他知道这娇生惯养的少爷吃不惯清粥淡饭。
付辛博捏着竹筷的手紧了紧,低头扒了口粥,小米的暖意从喉咙滑下去,熨帖了发紧的胸口:"我要走了,去延安。"
朱星杰舀粥的勺子"当"地撞在碗沿上,热汽模糊了他的脸,眼里的诧异几乎要溢出来:"胡闹!你爹那边…"话没说完就猛地咽了回去。谁都知道付家老爷子投靠了日本人,这时候他往延安去,谁会收他?
徐海乔用筷子把咸鸭蛋戳开,油黄的蛋黄顺着蛋壳流出来,他慢悠悠地拌着粥,语气平静却坚定:"星杰,包子想清楚了。"他抬眼看向付辛博,目光温和却带着力量,"王学士路子熟,路上能照应着。"
付辛博的指尖在粗瓷碗沿蹭了蹭,瓷面的凉意让他更清醒了些:"我爹的路是他的,我走我的。"他想起仓库里那些蒙尘的名贵物件,忽然觉得可笑——再金贵的东西,护不住国,守不住想守的人,又有什么用?"我学过格斗,能扛枪,总比在这儿打杂强。"
朱星杰沉默了,往灶房走时,脚步比平时沉了些。过了会儿端来一小罐冻疮膏,铁皮盒子上还贴着药房的旧标签:"延安那边比上海冷,这玩意儿你带着。"他把罐子往付辛博面前一推,声音低了些,"今年给老大备冬天用的,他没来得及用…"话说到一半,忽然别过脸去擦了擦眼角。
付辛博的眼眶忽然热了。他一直知道朱星杰对他有芥蒂——毕竟他是汉奸的儿子,是他们本该划清界限的人。可此刻那罐冻疮膏被推到面前,冰凉的铁皮仿佛带着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连带着心口都暖烘烘的。
"对了,"徐海乔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几本油印的小册子,封面上"论持久战"三个字力透纸背,"这是泽锋想托王学士带的,你替我给他。"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粗糙的纸页,声音轻得像叹息,"告诉他,我们都在。"
付辛博接过布包,指尖不经意触到徐海乔的温度,像触到了一团火。他用力点了点头,把布包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紧贴着心口的位置。粥碗里的热气漫上来,模糊了眼前的人,也模糊了眼角的湿意。
朱星杰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快吃吧,粥要凉了。"
付辛博低下头,大口喝着粥。小米的清香混着酱萝卜的咸鲜,在舌尖上漫开,像极了他即将奔赴的路——带着点苦,却藏着盼头。他知道此去延安山高水长,可只要想到徐海乔还在敌后写文章唤醒国人,朱星杰在码头运送物资,黄潇在商行主持事物,蔡旻佑和王铮亮在暗中收集特务的情报组织暗杀,连十一岁的迈迈都在学着握紧枪保护自己,脚步就变得格外沉,也格外稳。
灶房的火光在窗纸上跳动,把三个年轻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叠在一块儿,像株在风雨里紧紧扎根的树。
这时院角的木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道缝,焦迈奇揉着惺忪的睡眼探出头来,额前的碎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看见付辛博时吓了一跳,慌忙往门后缩了缩。徐海乔搁下筷子笑了:"迈迈醒了?快来吃鸡蛋羹。"
那孩子怯生生地挪进来,小皮鞋在地上拖出细碎的响,路过付辛博身边时,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颗用红纸包着的糖,往他手里一塞就跑,像只受惊的小鹿。付辛博捏着那颗硬糖,纸皮上还留着孩子手心的温度,忽然想起自己十一岁那年,正坐在沈阳的学堂里念诗,那时候连糖纸都能在阳光下映出七彩的光。
朱星杰把鸡蛋羹端上桌,瓷碗上还冒着热气:"这孩子,昨天在街上捡了颗糖,攥了一晚上说要给最勇敢的人。"他看了眼付辛博,嘴角扬了扬,"看来在他心里,你比海乔儿还厉害。"
徐海乔笑着摇头,往迈迈碗里舀了勺羹:"快吃,吃完了教你扎马步。"那孩子立刻忘了羞怯,小口小口地扒着碗里的蛋羹,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付辛博捏着那颗糖,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想起李泽锋常说的那句话:"我们打仗,不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安安稳稳吃碗热饭吗?"此刻看着迈迈鼓囊囊的腮帮子,看着徐海乔眼底的暖意,看着朱星杰忙碌的背影,忽然就懂了——有些东西,比生死更重,比仇恨更急,是这些在战火里依然鲜活的人间烟火,是孩子们眼里不曾熄灭的光。
吃过饭朱星杰去收拾碗筷,徐海乔蹲在院里教迈迈扎马步,那孩子学得认真,小脸憋得通红,后背却挺得笔直。付辛博站在廊下看着,忽然觉得这画面像幅画,虽然简单,却比他见过的任何名贵画作都动人。
"我下午就去找王学士。"付辛博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徐海乔回过头,阳光落在他睫毛上,像镀了层金:"我送你去。"
朱星杰从灶房探出头:"我给你烙几张饼路上带着,用新磨的面。"
付辛博笑着点头,眼角的湿意被风一吹就干了。他知道前路漫漫,或许再见时已是物是人非,但只要想到他们都在为同一个目标努力,心里就踏实得很。
午后的阳光穿过院中的老槐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付辛博背着简单的行囊往外走时,迈迈忽然追出来,往他手里塞了张画——纸上用蜡笔画着三个小人,一个举着枪,一个拿着笔,一个背着药箱,头顶上是歪歪扭扭的太阳。
"我画的我们。"孩子仰着小脸,眼睛亮闪闪的,"你要回来教我打枪。"
付辛博蹲下身揉了揉他的头发,郑重地点头:"一定。"
走出老巷时,他回头望了眼那扇木门,门环上的铜铃还在轻轻晃。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带着奔向未来的力量。付辛博深吸一口气,大步往前走去,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像在奏响一首属于他们的青春战歌。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养尊处优的付家少爷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愿意为家国大义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这条路或许艰难,但他甘之如饴,因为他知道,在他身后,有他想守护的人,有他想建设的新中国,有千千万万个像焦迈奇一样的孩子,在等着一个没有战火的明天。
火车启动时,付辛博从车窗往外看,看见徐海乔和朱星杰还站在月台上,身影在暮色里渐渐变小,却像两座永远不会倒下的山。他握紧了怀里的蓝布包,那里不仅有油印的小册子,还有他对未来的期许,对战友的承诺,对这片土地最深沉的爱。
车窗外,夕阳正慢慢沉入地平线,把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付辛博知道,黑夜之后,总会有黎明,而他们,正是迎接黎明的人。
—————————分割线————————
多和我互动啊宝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