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扑在脸上时，丁程鑫下意识眯起眼。可等他再睁开，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天空是倒映着金色瞳孔的镜面，地面是纯白无瑕的积雪。每一步踩下去都无声无息，就像那些被抹去的记忆一样，连个脚印都不肯留下。胸口图腾开始剧烈跳动，仿佛要从皮肉里挣出来，震得他肋骨生疼。远处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是巨型齿轮转动，又像是某种生物垂死挣扎的喘息。
"欢迎回家，G-01。"
严浩翔的声音贴着耳廓擦过，却不见人影。丁程鑫猛地转身，只看见自己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成冰晶，落在睫毛上化作细小的水珠。他伸手摸了摸口袋，钥匙还在。金属表面不知何时爬上了一道暗红色裂痕，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们都在这儿。"
张真源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丁程鑫抬头，看见六道若隐若现的金链悬在半空，末端隐约可见七个人影。他认得出那些轮廓——马嘉祺站在最左侧，宋亚轩紧挨着他，贺峻霖的位置总是在最后...
"切断连接线就能终止仪式！"
"但那是你们共享的记忆神经网。"严浩翔冷笑，"准备好失去一切了么？"
丁程鑫攥紧钥匙，指节发白。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他却闻到了血腥味。不是想象中的味道，是真的有血从鼻腔涌出来，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红梅。
他开始往荒原深处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却又沉重得像是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远处的金属核心逐渐显露出狰狞的轮廓——那是个巨大的装置，表面布满齿轮和管道，像是某种机械心脏。
第一道锁链出现在他面前时，钥匙上的红痕突然亮起。链条上刻着"马嘉祺"三个字，末端没入他的胸口图腾。丁程鑫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他举起钥匙，割开手掌。
血珠坠地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训练室里，十五岁的马嘉祺摔在地上。膝盖渗出血迹，可他还是撑着地板站起来："再来一遍。"那天的太阳很毒，空调坏了。马嘉祺后背的汗渍晕开成深色蝴蝶，翅膀尖上还沾着粉笔灰——他们刚结束文化课就跑来练习室。
锁链"咔"地一声断成两截。丁程鑫左眼突然流泪结冰，太阳穴传来抽痛。他踉跄着扶住金属装置，看见自己的血在雪地上画出歪斜的痕迹。
第二道锁链缠绕着"宋亚轩"的名字。丁程鑫颤抖着手伸出去，钥匙碰到金属的刹那，又一段记忆浮现。
深夜的练习室，宋亚轩正在给他的舞蹈动作做调整。"这里应该更流畅。"他指着丁程鑫的手臂，"你太用力了。"月光从窗户漏进来，照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宋亚轩的指尖在丁程鑫手腕内侧轻轻划过，像是在描摹某个不存在的符号。
锁链断裂的同时，丁程鑫右耳失聪。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电流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刮黑板。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发现舌尖尝不出咸味了。
第三道锁链上刻着"贺峻霖"。丁程鑫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麻木。钥匙落下时，记忆碎片刺破黑暗。
生日那天的庆功宴，贺峻霖偷偷给每个人准备了礼物。丁程鑫打开包装时，发现是个手工缝制的钱包，里面夹着一张便签："别总是把票根弄丢。"那天所有人都喝醉了，只有贺峻霖清醒地看着他们疯闹，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锁链崩开，鼻腔涌出金血。他嗅不到任何气味，包括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第四、第五道锁链同时显现。丁程鑫没时间犹豫，钥匙已经刺入掌心。刘耀文黑金卡在解约现场划出死亡漩涡的画面，张真源断臂自保时溅起的血花，这些记忆一股脑儿灌进大脑。
舌头尝不到味道，指尖失去触觉。丁程鑫看着自己的手，像是隔着毛玻璃。最后一道锁链浮现时，他差点握不住钥匙。
"你以为自己在救人？"严浩翔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你只是在杀死他们。"
锁链上浮现出特殊的纹路——是严浩翔专属的符号。链条猛地缠住他的手腕，强行往某个方向拉扯。丁程鑫感觉胸口要裂开了，图腾里的金血沸腾翻滚。
"程鑫！"马嘉祺的哭喊从极远处传来，"别做了！"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张真源的声音透着疲惫，"你已经失去太多..."
钥匙对准心脏位置时，丁程鑫笑了。笑容扯动冻僵的肌肉，有些疼。"如果这就是代价..."
图腾崩裂的瞬间，金色血液喷溅在雪地上。金液迅速蔓延，勾勒出诡异的图腾纹路。金属核心发出垂死的轰鸣，巨大装置开始崩塌。碎片坠落引发地面震动，暴风雪骤然加剧。
六个身影从天而降。丁程鑫跪倒在地，看着他们缓缓落地。马嘉祺标志性的梨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中冰冷的金色反光。其他人也是如此——熟悉的面孔，陌生的眼神。
"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们。"丁程鑫舔去嘴角的金血，抬头时瞳孔闪过金光。他与六人眼中金芒产生微妙共鸣，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将他们重新连接。
暴风雪遮蔽了视线，七个身影静立荒原。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沉重声响，像是某个庞然大物苏醒的前兆。
[本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