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发疯的野兽，一下下撞在练习室的落地窗上。应急灯突然“滋啦”一声亮了，幽绿的光线下，满地玻璃碎片像是撒了一地的荧光粉。丁程鑫喘着粗气蹲下去，摸到手机屏幕还亮着，车祸视频里刘耀文的侧脸在闪光，帽檐下那双眼睛冷得像冰。
“没信号。"马嘉祺站在窗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他把信号屏蔽了。“
贺峻霖的牙齿打着颤，整个人缩在墙角。应急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正好盖在第七个站位标记上。那道用荧光胶带贴的线在绿光下泛着诡异的亮，旁边"浩翔”两个字像两只发着光的眼睛。
宋亚轩突然"哇"地哭出声。他抱着膝盖缩在奖杯碎片旁边，镀金的乐谱渣子扎进掌心，血珠一滴滴落在地板上，很快和积水混在一起。
"哭什么哭！“丁程鑫猛地站起来。他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像要扑过去吃人。
“阿程！"马嘉祺拽住他略膊，掌心的温度烫得丁程鑫一哆嗦。三年前那个雪夜，马嘉祺也是这样抓着他，在空无一人的练习室里说“我们会火的"。可现在，火了又能怎么样？
张真源突然"嘘"了一声。他蹲在严浩翔的储物柜前，手指轻轻碰着柜门。那是七个柜子里唯一带锁的一个，此刻锁孔周围有一圈新鲜的划痕，像是刚被人撬过。
“他以前说这里有应急通道。“丁程鑫甩开马嘉祺的手，走到柜子前。柜门凉得吓人，贴在上面能听见里面"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有人在里面哭。
马嘉祺叹了口气：“现在不是找通道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凑钱。"
丁程鑫猛地转头，应急灯的光从他下巴打上去，表情看着像鬼。"凑钱？你没看见视频里是谁开的车？“他往前走一步，两人胸口几乎贴在一起，能听见对方愤怒的心跳声，"严浩翔死那天，刘耀文就在现场！"
“我看见了！"马嘉祺也提高了声音。他的手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发白，“但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五千万违约金，不签他的合同，我们五个明天就要去蹲监狱！"
"那你签吧！“丁程鑫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练习室里荡来荡去，“签了字，拿着钱，去过你的好日子！把严浩翔忘干净，把我们这三年的血汗都当狗屎！“
"你他妈说什么呢！"马嘉祺抓住他的衣领，两人重重撞在镜子上。那些刚拼起来的镜片又裂开了，一小块碎玻璃掉下来，擦着丁程鑫的耳朵过去，在他耳垂上划了道小口子，血珠一下子涌了出来。
宋亚轩吓得尖叫，张真源赶紧把他抱住。贺峻霖缩在柜子旁边，手在发抖，摸到柜门上有块松动的木板。他试探着抠了抠，木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露出个黑漆漆的洞。
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飘出来。是严浩翔最喜欢的那款香水，甜得发腻，闻久了让人头晕。
丁程鑫突然不动了。他盯着那个洞看了几秒，猛地推开马嘉祺，伸手进去摸索。指甲在木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终于碰到个软软的东西。他一把拽出来，是只红色的舞鞋，鞋尖上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
"这是"马嘉祺的声音哑了。他记得这双鞋，严浩翔出道夜就穿着它，后来车祸现场怎么找都找不到。
丁程鑫的手抖得厉害，他把鞋倒过来，一张折叠的纸条从鞋头掉出来。展开来一看，是本微型日记本，封皮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翔翔的秘密基地"。
第一页的字迹很潦草，墨水有点晕开，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如果我出事，他们之中一定有一个是假的。刘耀文的卡有问题，别碰。"
贺峻霖突然"啊“了一声。他从日记本里抽出一张纸，是幅铅笔画。画上的刘耀文穿着黑色西装，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咧到耳根，手里拿着一张黑色的卡片，卡片上画着个漩涡，里面伸出许多只手。
"这就是证据！"丁程鑫把画狠狠拍在马嘉祺胸口，“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马嘉祺捡起画，手指轻轻抚过画上的黑洞眼睛。应急灯的光在画上投下晃动的阴影，那些黑洞好像在动，在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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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马嘉祺低声重复，突然笑了，“一张画？几句疯话？法院会信吗？丁程鑫你清醒一点！我们现在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老鼠，刘耀文就是那个拿着棍子的人！“
"所以你就要投降？“丁程鑫的声音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愤怒，"严浩翔白死了？我们三年对着空气唱歌跳舞都是笑话？"
"不然呢？！"马嘉祺突然吼出来，声音在练习室里撞来撞去，“你以为我不想报仇吗？你以为我每天晚上不会梦见他浑身是血地问我们为什么不救他吗？可是我们能怎么办？！"
丁程鑫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突然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他转身抓起地上的奖杯，那个曾经象征着一切荣耀的金奖杯，在应急灯下发着冰冷的光。
"都是假的。“他喃喃自语，然后猛地把奖杯砸在地
上。
"不要！"宋亚轩尖叫起来。
奖杯摔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地响，像是整个世界都碎了。镀金的碎片飞得到处都是，在幽绿的光线下，那些碎片反射出的光组成了一张脸一一严浩翔的脸，正对着第七个站位微笑。
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出声。丁程鑫盯着那张由碎片组成的脸，突然蹲下身子，颤抖着手去捡那些碎片。
"别碰！"张真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很凉，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血玫瑰的颜色，“这样会割伤手的。“
丁程鑫甩开他的手，继续捡碎片。锋利的边缘划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滴在碎片上，把严浩翔的脸染得通红。
“你们看！"贺峻霖突然叫起来。他举着那本微型日记本，手指指着其中一页边缘的小点，“这些点点⋯像不像摩斯密码？"
马嘉祺凑过去，雨水顺着他湿透的头发滴在日记本上，晕开一小片墨水。“找找手机里有没有摩斯密码对照表。"
贺峻霖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屏幕亮光照亮了他惨白的脸。“找到了⋯点点是滴，横杠是答.“他一边念一边在地上写，"一短一长….是T..两短…是！.然后是！
他的声音突然停了。地上用血写的字在应急灯下泛着红光：【第七个位置在镜子里】。
丁程鑫猛地转头看向那面破碎的镜子。镜子碎片散落在地上，每一块都映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他一步步走过去，那些碎片突然开始颤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别过去！"马嘉祺想拉住他，却被丁程鑫甩开。
丁程鑫蹲在最大的一块碎片前，那碎片上映着他自己的脸，眼睛通红，下巴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镜中的自己。
冰冷的触感传来，像是摸到了冰块。
突然，镜中的丁程鑫笑了。不是他自己的表情，是那种诡异的、咧到耳根的笑。然后，一只手从镜子里伸了出来，抓住了丁程鑫的手腕。
那只手很凉，皮肤苍白得像纸。丁程鑫吓得想甩开，却看见那只手腕内侧有个星形的胎记，和严浩翔的一模一样。
"浩翔？"他颤抖着叫出声。
镜中的人影慢慢清晰起来，真的是严浩翔。他穿着出道夜那件白色西装，胸口有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眼睛空洞洞地看着丁程鑫。
“快走.“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在⋯看着我们…"
话音刚落，镜中的人影突然扭曲起来，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严浩翔的脸开始融化，变成一滩红色的液体，顺着镜面流下来，在地上汇成一朵血玫瑰。
丁程鑫吓得跌坐在地上，手腕上还残留着冰冷的触
感。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刘耀文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戏谑，"我等你们的答案很久了。"
丁程鑫突然想起什么，慌乱地翻开那本微型日记本。
最后一页被撕掉了一半，只剩下角落里粘着的一小块碎片
——黑色的，边缘有金色花纹，和刘耀文那张黑金卡一模一样。
马嘉祺也看见了，他脸色惨白地看向门口。应急灯的光在门缝上投下一个晃动的人影，那个人影正慢慢弯下腰，好像在透过门缝往里看。
贺峻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跳出来，发件人未知：【镜子是入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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