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营的最后一天,恰逢猎户座流星雨极大期。沈星河攥着那张被手温焐得温热的门票,在天文馆门口等阮星眠时,手心沁出薄汗。
阮星眠跑过来时,发梢还沾着晚露,手里提着个帆布包:“给你带了望远镜,比馆里的轻便。”她把望远镜塞给他,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两人像触电般缩回手,又忍不住相视而笑。
观测区早已坐满了人。他们找了个角落的草坪坐下,阮星眠教他调焦距,“看到那颗最亮的吗?是参宿四,猎户座的‘肩膀’。”沈星河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星空像被打翻的碎钻盒,连呼吸都变得轻缓。
阮星眠“快看!”
阮星眠突然拽住他的袖子。一道银白的光划破夜空,拖着淡淡的尾迹,在天幕上留下转瞬即逝的痕。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沈星河转头时,正撞见阮星眠闭眼许愿的模样,睫毛在星光下投出细碎的影。
沈星河“许了什么愿?”他轻声问。
“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阮星眠睁眼,眼里盛着比星光更亮的光,“你呢?”
沈星河望着她,没说话——他的愿望就坐在身边,哪里需要向流星祈求。
后半夜流星渐密,两人不再刻意等待,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阮星眠说起未来想写一本关于星空与等待的书,主角是两个在不同城市追光的人;沈星河讲起自己的目标,说要考去她隔壁的大学,“这样你写累了,我就能骑车去给你送槐花馅的包子。”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最后一颗流星划过。阮星眠突然认真地说:“沈星河,不管以后我们在哪,都要记得今晚的星空。”星河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他用槐木刻的小小猎户座星座:“它会替星空记得。”
离别的车站,阮星眠把帆布包塞给他:“里面有我整理的天文笔记,还有……刚烤的饼干。”沈星河接过包,沉甸甸的,像装着一整个夏天的星光。列车启动时,他看见眠眠站在月台上,用力挥手,帆布包上的星星挂件在风里摇晃——那是他送她的,说这样她抬头时,就像看见他在招手。
他打开饼干盒,甜味混着槐木的清香漫开来。盒子底下压着张纸条,阮星眠的字迹娟秀:“流星会熄灭,但约定不会。等你骑车来送包子的那天。”阮星眠咬了口饼干,甜到心里,也酸到鼻尖。他知道,这场跨越山海的奔赴,从来都不是单向的——就像猎户座的星星永远彼此守望,他们也会沿着约定的轨迹,走向同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