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进湖边柳树的影子里,沈星河倚着栏杆,看阮星眠和社团伙伴笑闹着走远,手心里的槐花标本微微发皱。他低头翻看手账里泛黄的信笺,那些被月光和星光浸润的文字,正和眼前晃动的树影重叠,恍惚间,像看见无数个日夜,两人隔着信纸,把思念熬成了奔赴的勇气。
阮星眠回来时,发丝沾着风的气息,眼睛亮晶晶的:“他们说……说你是从好远的地方专门来的。”沈星河笑着把标本塞进她掌心,槐花干瓣簌簌响,“想让你看看,家乡的春天,跟着我来找你啦。” 阮星眠捏着标本,指尖轻轻碰他手背,又像被烫到般缩回,耳尖红得要滴血。
夜里,校园天台的风很凉。阮星眠抱着天文望远镜调试,沈星河在一旁数星星。“你说,流星要是现在划过就好了。”阮星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沈星河偏头看她,月光漫过她睫毛,把睫毛下的阴影染成温柔的雾:“就算没有流星,”他慢慢伸手,指尖触到她发梢,“你看我的时候,不就像看到星星落在眼里?”
阮星眠的望远镜“哐当”歪在一边,她猛地转身,撞进沈星河温热的呼吸里。远处城市灯火明明灭灭,天台的风卷着樱花的甜,把没说出口的话,都揉进彼此发颤的呼吸里。沈星河喉结滚动,刚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是班主任的消息,问他返程车票买了没。
“我……明天一早就走。”沈星河垂眸,把涌到嘴边的告白咽回去。阮星眠攥着标本的手猛地收紧,槐花碎在掌心里,她却没察觉,只是望着他眼睛,把到嘴边的“别走”换成了“路上……小心”。
黎明的车站很冷。沈星河拖着行李箱过安检,回头望,玻璃映出他泛红的眼。手机“叮咚”响,是阮星眠发的消息:“标本收到了,春天也收到了。还有……” 消息栏停在“还有”后面,像个没说完的梦。列车轰鸣着驶离,沈星河望着窗外后退的树影,把那句“我喜欢你”,悄悄埋进了春天的风里,等着下一次花开,再让思念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