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将牛皮纸袋推到江浸月面前时,窗外的雨正敲击着玻璃幕墙,水痕蜿蜒如蛇行。
「陈立言弟弟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秘书的指尖在「维多利亚国际学院」的烫金校徽上点了点,指腹沾了些许金粉,「18岁,高三,击剑社主力,上个月刚获得亚洲青少年马术锦标赛亚军——当然,这些奖项背后都有陈氏集团的影子。」
江浸月抽出照片,指尖在少年轮廓上轻轻描摹。照片里的陈砚舟穿着深蓝色西装校服,站在领奖台上,眉眼间带着与陈立言三分相似的锋利,却因左颊的酒窝显出几分少年气。他的领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银色徽章——那是维多利亚学院的荣誉学生标志。
她翻到最后一页,医疗记录显示,他每周三下午会去私立医院做哮喘复诊,主治医师姓林,是陈家的私人医生。
——陈砚舟。
一个干净到近乎透明的名字,却藏在这座城市最复杂的家族里。
三天后的医院走廊,江浸月「偶然」撞翻了少年怀里的药盒。
「这是吸入剂?」她蹲下身时,长发扫过对方手腕,刻意露出后颈的玫瑰纹身——资料显示这是他最喜欢的乐队标志。当少年下意识要捡药瓶,她抢先捏起银色吸入器:「我弟弟也有哮喘,发作时要像这样......」指尖示范按压动作,呼吸声突然贴近他耳畔,「深呼吸,对不对?」
监控死角里,她看着少年耳尖泛红地接过药瓶。病历卡上「陈砚舟」三个字,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谢谢。」他声音很轻,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冽。
「不客气。」她微笑,目光扫过他校服上的名牌——维多利亚学院,高三A班。
「你是维多利亚的学生?」她故作惊讶,「我表妹也在那里读书。」
「真的?」他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警惕,「你是……」
「江浸月。」她伸出手,笑容恰到好处,「刚好来医院看朋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温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干燥。
「陈砚舟。」他说。
当晚,陈立言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冰碴:「听说你对我弟弟的课外活动很感兴趣?」
江浸月转动着偷拍的击剑社日程表,轻笑:「令弟的佩剑进攻招式,和你当年在牛津如出一辙呢。」玻璃杯映出她勾起的唇角——那张被陈砚舟「意外」看见的牛津旧照,此刻正躺在他书包夹层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江浸月,」陈立言的声音低沉,「离我弟弟远点。」
「为什么?」她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杯中的冰块,「怕他知道你做过什么?」
「你——」
「放心,」她打断他,声音轻柔如毒蛇吐信,「我只是觉得,砚舟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电话被猛地挂断。
江浸月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桌面的照片上——陈砚舟站在马场,阳光落在他肩上,笑容干净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