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进阴羽阁时,铜铃的“叮铃”声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混着店里的檀香,显得有些沉闷。
林正清正蹲在柜台后翻找东西,听见动静直起身,看见他们三个,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堆起笑:“哟,小伙子们来了?”
迟煜刚站定,就听见林正清又问:“那笔用着还行?我就说开光的不一样吧?”
顾时晏没接话,目光扫过柜台角落里的朱砂罐,语气平淡:“不必再演了,点火咒而已。”
林正清脸上的笑僵住了,手还停在半空:“这位小哥……说什么呢?”他说着,又要去拿黄纸,想再演示一遍。
上官千雪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清得像冰:“朱砂混硫磺,借三分灵力催燃,入门的法子。”
林正清的手猛地落回柜台上,脸上的血色褪了大半。他盯着顾时晏和上官千雪看了半晌,突然往后退了半步,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叹了口气:“罢了,栽了。我当这G市没什么真本事的人,没想到栽在你们手里。”
他站起身,对着三人拱了拱手:“对不住,刚才是我不对,不该拿这些小伎俩糊弄人。”
迟煜嚼着嘴里的棒棒糖,含混地说:“以后不骗就成。”
“不骗了,绝对不骗了。”林正清连连点头,目光在他们三个脸上转了圈,“敢问三位怎么称呼?看你们的路数,也是吃这碗饭的?”
顾时晏道:“顾时晏。”又指了指身边,“迟煜,上官千雪。”
“顾时晏……上官千雪……”林正清念叨着,突然抬头,“你们是……玄清观的?”
顾时晏略一点头:“是。”
林正清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下去,挠了挠头:“巧了,我以前也在道观待过,虽不是玄清观,但总归是一个行当的。”
他顿了顿,搓着手笑道:“要是不嫌弃,你们叫我一声清叔就行,我叫林正清。”
顾时晏看了上官千雪一眼,见她没反对,便开口:“清叔。”
上官千雪也微微颔首:“清叔。”
迟煜跟着喊了声“清叔”,心里嘀咕——这老头前一秒还在骗人,后一秒就成了“清叔”,这转变也太快了。
林正清应得爽快,转身从柜台里抱出一摞黄纸:“你们要买这个吧?我这黄纸掺了艾草灰,比外面的好用,拿去用,不要钱。”又摸出个小陶罐,“朱砂也拿上,正经辰州砂磨的。”
顾时晏道了声谢,接过东西:“改日再谢。”
“谢什么!”林正清摆手,“都是同行,互相帮衬是应该的。以后缺什么尽管来,我这阴羽阁虽小,总有你们用得上的。”
三人往外走时,林正清又追出来,塞给迟煜一个油纸包:“刚买的糖糕,赔罪的。”
迟煜捏着温热的纸包,看了看顾时晏,见他点头,便说了声“谢谢清叔”。
出了店门,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迟煜咬了口糖糕,甜丝丝的:“他……真不是骗子了?”
顾时晏拎着黄纸和朱砂,脚步没停:“是不是,以后便知。”
上官千雪走在旁边,忽然道:“他身上有道观的气息,但很淡,像是离开很久了。”
迟煜没听懂,只觉得嘴里的糖糕很甜。他回头望了眼阴羽阁的牌匾,阳光落在“阴羽阁”三个字上,倒不像之前那么阴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