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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红堂惊变

小姐海棠花开了

“新人拜天地——”司仪的唱喏刚落,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尖细的呼喊,刺破了满殿的喜庆:“陛下!皇后娘娘!紧急军情——西凉铁骑使臣入宫求见,说是……说是有要事面禀!”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滚油里,满殿的喧闹瞬间静了。皇上手里的玉杯顿在半空,眉头猛地皱起:“西凉使臣?今日是太子大喜,有什么事不能改日再说?”皇后也放下帕子,眼底满是诧异——西凉与南楚虽有往来,却从没有使臣在婚典当天突然求见的道理。

漆策的笑容僵在脸上,脸色沉了几分:“放肆!今日乃本宫大喜之日,什么西凉使臣,先押下去,等婚宴结束再说!”

可他话音刚落,堂外的风雪里,已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沈棠裹在红盖头下的身子猛地一震,那脚步声……像极了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刚碰到盖头边缘,就听见堂门口传来一声清冽的喝问:“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不过是想求见陛下,竟要被‘押下去’?”

满殿宾客哗然转头。只见漆言穿着一身西凉制式的青衫,肩上还沾着未化的雪,阿离和无名十九跟在他身后,两人腰间的佩刀寒光凛凛。他一步步走进堂内,目光越过人群,直直落在那抹鲜红的嫁衣上,声音里带着未散的风雪气:“陛下,臣漆言,奉西凉王与公主之命,特来南楚,阻这桩不该成的婚。”

“漆言?!”皇上猛地站起身,玉杯“哐当”一声砸在桌上,“你不是在西凉调兵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皇后也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皇上身边靠了靠——她早听闻这位五皇子与太子不和,却没想到他敢在婚典上公然搅局。

沈棠再也忍不住,猛地抬手掀开红盖头。红绸滑落的瞬间,她撞进漆言的目光里——他眼底满是急意与疼惜,像从前无数次护着她那样,坚定地站在那里。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嘴唇颤抖着,连声音都发颤:“漆言……你怎么回来了?”

“我若不回来,你岂不是要被人逼着完婚?”漆言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又扫过一旁脸色铁青的漆策,语气冷了几分,“太子殿下,沈棠不愿嫁你,你强逼她成婚,还要对外散布寻亲启事断她退路,这般行径,配得上‘太子’二字吗?”

漆策气得脸色涨红,指着漆言怒喝:“放肆!本宫与沈棠乃是奉旨成婚,轮得到你这个逆贼多管闲事?来人!把他给本宫拿下!”

话音刚落,太子府的侍卫便抽刀围了上来。阿离和无名十九立刻挡在漆言身前,拔刀出鞘,寒光闪过:“想动我家太子,先过我们这关!”

“拿下他们!”漆策怒吼一声,侍卫们便举刀冲了上去。漆言一把将沈棠拉到身后,顺手抽走她袖中的短匕——那是他送她的刀,此刻正适合护她周全。他将短匕塞回她手里,低声道:“拿着,护好自己,等我。”

话音落,他已迎上冲来的侍卫。青衫翻飞间,他避开侍卫的刀,一拳砸在对方胸口;阿离与无名十九也不含糊,刀光剑影里,很快便与侍卫厮打在一起。满殿宾客吓得纷纷躲避,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原本喜庆的红绸落在地上,被踩踏得满是褶皱。

皇上皇后坐在高位上,又惊又怒,却被混乱的人群困住,根本无法脱身。沈棠握着短匕,站在漆言身后,看着他为自己与侍卫搏斗的背影,眼眶里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下——她知道,他终究还是来了,像从前那样,无论多远,都会赶回来护她。

风雪从敞开的堂门灌进来,吹得红烛摇曳,光影里,漆言一脚踹开迎面而来的侍卫,转头望向沈棠,眼底带着必胜的坚定:“棠棠,别怕,今日有我在,谁也不能逼你成婚!”

侍卫们的呼喊还没落下,堂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西凉铁骑的甲胄在风雪里泛着冷光,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涌进太子府正堂,手中长枪齐刷刷指向太子府的人。那些方才还嚣张的侍卫,在训练有素的铁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不过片刻,就被按在地上,兵器散落一地,再没了反抗的力气。

无名十九更是利落,他们身形如鬼魅,手中短刀划过,几个想偷袭漆言的侍卫便捂着手臂惨叫,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很快在红毯上晕开暗红的痕。阿离守在沈棠身侧,手中长刀横在身前,目光锐利如鹰,但凡有靠近的人,都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满殿的混乱渐渐平息,只剩下皇上皇后的喘息声,还有漆策发白的脸。

漆言拍了拍肩上的雪,一步步走向高位。他没走台阶,反倒一脚踩在旁边的供桌——桌上还摆着婚典用的果盘,被他踩得果屑四溅。他居高临下望着皇上,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伸手从腰间摸出短匕,寒光一闪,便架在了皇上的脖子上。

“父皇。”他开口,声音里没有半分恭敬,只有压抑了十五年的怨怼,“儿臣也不想杀你啊,可是你知道,儿臣这十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皇上的脖子被匕首抵着,连呼吸都不敢重:“漆言……你、你疯了!快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皇后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想上前却被阿离拦住,只能哭喊:“五皇子!你别冲动!有什么事,母后替你做主!”

“做主?”漆言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他另一只手指着脸色惨白的漆策,声音陡然拔高,“当年他在国子监,带着人把我堵在墙角,骂我是‘没娘养的野种’,用石子砸得我后背流血,你怎么不做主?后来他抢了沈砚舟守雁门关的功劳,你反倒夸他‘调度有方’,怎么不做主?”

“同样是你的皇子,就因为我母妃出身低微,我就该被人欺负?就该连喜欢的人都护不住?”匕首又逼近了几分,皇上的脖子上已渗出细血,“今日若不是我从西凉赶回来,沈棠就要被你逼着,嫁给这个阴险小人!你配当父皇吗?你配当南楚的皇上吗?”

这话像惊雷,炸得满殿死寂。沈母捂着嘴,眼底满是震惊——她从未想过,平日里看着温和、甚至有些逆来顺受的五皇子,心里竟藏着这么多委屈;沈国师皱紧眉头,望着漆言的背影,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袖摆。

刘昭月紧紧拉着沈棠的衣裙,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凑近沈棠耳边,声音又激动又紧张:“棠棠……他、他是为了你才这样的……”沈棠望着那个踩着供桌、架着皇上的青衫身影,眼眶通红,心里又酸又疼——她从前只知道他护着她,却不知道他竟为了她,连皇权都敢对抗。

一旁的刘将军与沈砚舟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闪过复杂的光。沈砚舟握着拳,指节泛白;刘将军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他们都没说话,却都明白——今日这桩婚,不仅成不了,南楚的天,怕是也要变了。

漆策站在原地,浑身发抖,他看着架在皇上脖子上的匕首,又看着漆言眼底的狠厉,终于怕了——他从未想过,那个他一直看不起的五弟,竟有一天会用刀对着父皇,会为了一个女人,赌上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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