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上，图腾像活物一样在皮肤下游走。张起灵的手按在我额头，指缝间渗出金色血液。密室里弥漫着血腥味和符纸烧焦的苦味，墙上斑驳的血手印像是某种古老的警告。
"天真。"他声音发颤，"别怕。"
我当然怕。后背的刺痛比任何时候都强烈，仿佛有无数根细针顺着血管往骨头缝里钻。谢雨辰从浓雾里走出来，手里攥着金镯碎片，那东西和我手腕上的图腾共振，震得牙齿都在打战。
石碑突然亮起来，红光刺得睁不开眼。整座古楼开始晃动，灰尘簌簌往下掉。我听到自己嘶吼的声音，却完全控制不了身体。
"封印要破了。"谢雨辰说，"只有斩断血脉才能终结诅咒。"
张起灵猛地拔刀，刀尖直指谢雨辰咽喉："不准碰天真一根汗毛。"
我看到槐树下的雨幕，看到驿站初遇时他冰冷的眼神，看到黑瞎子端来的药汤里泛着诡异的光。记忆碎片扎进太阳穴，疼得想撞墙。
符文化作实体锁链缠上脖颈。我拼命挣扎，锁链却越勒越紧。张起灵咳着血开始画阵，掌心伤口和我的图腾连在一起，金红光芒交织成网。
"别管什么血脉不血脉！"他咬牙切齿地说，"天真就是天真！"
谢雨辰卷起袖子露出手臂疤痕："我也有张家血脉。你看看他的反应。"果然，我的图腾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小邪乖，妈妈在这儿。"
我浑身一激灵，瞳孔骤然收缩。童年画面涌入脑海：烛光摇曳的房间，她低头给我系鞋带，金镯滑过手腕发出清脆声响。
"我不是你们的提线木偶。"我嘶吼，图腾突然爆燃。石碑裂开蛛网状的纹路，血色符文如萤火虫四散飘飞。
苍白手指从裂缝中探出，直接按在我太阳穴上。"回来吧，张家之主。"低语唤醒深层记忆：穿白纱的小女孩被抱上祭坛，香炉青烟缭绕，铜铃叮当作响。
张起灵咬破掌心将血抹在我额头，高声喊："天真！看着我！"
我们目光相接的瞬间，金红光芒交织成漩涡。邪君虚影发出尖啸，暂时退去。可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地面突然塌陷，青铜棺椁显现。棺盖自动开启，黑雾涌出。谢雨辰脸色变了："这是三百年前的邪君真身！"
古楼剧烈震动，瓦片纷纷坠落。朱砂防线出现裂痕，像蛛网般蔓延。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伸向黑雾，图腾与棺椁产生共鸣。
张起灵强撑伤体横移半步，挡在我们之间。谢雨辰取出羊皮卷念诵咒语，我厉声喝止："住口！"
力量碰撞引发二次震荡。我们三人呈三角之势僵持。我听到自己轻声呢喃："父亲？"
\[未完待续\]青铜棺椁开启的瞬间，我闻到了腐烂的檀木味。那味道顺着鼻腔钻进喉咙，像是有人往气管里塞了一把生锈的铁屑。
张起灵踉跄着后退半步，膝盖砸在青砖上的声响格外刺耳。他的手掌还沾着我的血，在地面拖出蜿蜒的暗红痕迹。谢雨辰握紧金镯碎片，手腕处的疤痕突然渗出黑血。
"三百年前就该死的人，怎么还能......"他话没说完就被刺耳的摩擦声打断。棺椁里的黑雾涌出来时，我听见了婴儿啼哭般诡异的呜咽。
图腾开始抽搐，像是被无形的手捏住脖颈。右手不受控制地往前伸，指尖刚触到雾气就传来灼烧的焦味。我闻到自己皮肉发臭的味道，却完全收不回手。
"天真！"
张起灵扑过来抓住我肩膀。他的力道大得惊人，指甲直接抠进了我的皮肉里。我们同时发出痛呼，两人的血混在一起滴在棺盖上，立刻被黑雾吞没。
谢雨辰的咒语念到一半突然改口："快把他拉开！"他话音未落，整具棺椁突然发出尖啸。朱砂画的防线轰然炸裂，碎石子像子弹般四散迸射。
我看到张起灵嘴角绽开一朵血花，他却咧开嘴笑了。温热的液体顺着下巴往下淌，在锁骨处积成小洼。他的手指深深陷进我肩膀，疼得我几乎咬断舌头。
"还记得在雪山吗？"他说话带着漏风的嘶嘶声，"你说要带我看长城外面的世界。"
我想告诉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却发现喉咙里全是血腥味。记忆突然闪回驿站那个雪夜，他站在槐树下给我系围巾，动作笨拙得像个新手父亲。
棺椁里的黑雾突然凝成实体。一只苍白的手掌贴在我胸口，冰凉触感直接冻住了跳动的心脏。耳边响起小女孩的笑声，清脆得像是玻璃珠落在瓷盘上。
"张家之主，回家了。"
我听到自己发出野兽般的哀嚎。图腾顺着血管游走到心脏位置，金红色纹路在皮肤下清晰可见。张起灵突然松开手，转而捂住自己汩汩冒血的伤口。
"用我的血。"他把手按在我额头，温热的液体立刻糊住眼睛，"记得在长白山吗？每次你发烧都是这样退的。"
谢雨辰的咒语声突然拔高。羊皮卷泛起幽蓝光芒，照得他眼窝深陷如同骷髅。我看到他身后浮现出模糊的虚影，和石碑裂缝里爬出来的那个身影一模一样。
"双生子。"我脱口而出，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图腾突然剧烈震颤，胸口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咔声。
地面再次塌陷时，我闻到了海水的咸腥味。那味道混着血腥气涌进鼻腔，让我想起小时候打翻的鱼缸。母亲总说我手笨，可她每次帮我擦干眼泪时，掌心都是暖的。
"妈妈......"
两个字刚出口就被黑雾堵了回来。张起灵突然收紧手臂，疼得我眼前发黑。他的呼吸喷在我耳边："看着我。"
我抬头看见他瞳孔里映出自己的模样，金红色血管像蛛网爬满眼球。他笑了一下，嘴角扯出狰狞的弧度："这才是天真。"
棺椁发出悲鸣，黑雾开始沸腾。我听到无数 voices 在耳边低语，每个声音都在喊我的名字。图腾突然转向谢雨辰，他手上的金镯碎片应声炸裂。
"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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